她順手遞了一杯薑茶。
角梅接過,那張小臉因為水汽撲紅,那雙圓眼裡盡是喜氣:“周小姐和李夫人都安好,臨走前,周小姐讓奴婢告訴小姐一聲,前兩日,她有緣得到清禪大師的會見,說是投機。等哪天,她幫小姐引薦一下。”
清禪大師是容城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為人仙風道骨,妙語禪機,傳聞已有百餘歲。
在這平均年齡不超過六十的時代,可以算得上眾人眼裡的仙人了。而且,他早年曾得到過先皇覲見,當過一段時間的國師,占卜星命不再話下,直到先皇后逝世,他才離了皇宮,回到容城。
他早年的事情,如今的人知之甚少,她能得知,也是上次在寶光寺和周兮月閒談的時候,從她口中知曉的。
這時候,葉桑就不得不嘆惋,有個嫁入京城的長姐,所知道的幸秘總比之常人多些。
周兮月能與之交好,也是一場機緣。
所以也不怪角梅聽的周兮月會幫她引薦,會如此高興。
角梅高興,葉桑也不願意掃了她的心,卻也深知,兮月這番機緣並不是誰能有的,她倒也不強求。
她笑,捏了捏角梅憨態可掬的小臉,道:“還不快喝完,喝完了,隨我去前廳用膳。”
葉項伯竟破天荒地請她,她總要慎重一些。
聞言,角梅一愣,細細的秀眉擰起,覺得葉項伯別有目的,點了點頭,連忙灌下了那碗薑茶。
原本輕鬆愉悅的神情瞬間被一番凝重謹慎覆蓋。
主僕人收拾了一下,撐傘前往前廳。
風雨飄零,饒是在小心翼翼,雨水還是浸溼了鞋邊。
一側的小侍連忙拿過一張薄毯,讓她們踩到上面壓了壓水。
等葉桑走進的時候,入目便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的畫面。
葉項伯和許氏早早地坐在圓桌前。而一側的葉有容打扮得光鮮亮麗,頭上的嵌著祖母綠翡翠的金簪子由外的顯眼,擺動間敲打著細響,無處不耀眼奪目。
她眉眼含俏,正和許氏說著話。
倒是素來跟在她身側的貼身丫鬟春桃,沒有出現,而是換成了一個大約十三四歲,長相普通的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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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葉桑走近,葉有容眼裡的俏麗驟冷,捏起了手裡的帕子,陰陽怪氣地“呵”了一聲,輕輕地笑道:“這是哪兒過來的風,把姐姐吹過來了?”
此話一出,桌上的氣氛也冷了下來。
許氏蹙眉,毫無痕跡地掃了葉桑一眼,卻奇異地沒做刁難。
見狀,葉桑面不改色地微笑,對著葉項伯福了福身,道了一句:“父親。”
便入了座。
一等葉桑坐下,葉有容就控制不了自己臉上的尖酸和刻薄:“爹爹竟允你同我們一起用膳,簡直就是晦氣!”
聽到“晦氣”二字,葉桑臉上的顏色不改,淡笑:“看來,妹妹這幾日調養得不錯,可是肚子的孩子乖巧了些?”
她的目光落在葉有容濃妝豔抹的臉上,眼裡的幽光淡的彷彿清潭。
葉有容被她那樣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僵,原本還有些囂張的神情瞬間扭曲,化為一絲戾氣。
她忍不住攥緊了手,聽出葉桑話裡有話,心有些慌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