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目送許碧青和葉有容走後,角梅便回了屋。
屋裡,葉桑繡著喜被,她剛洗完頭,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上。
見水珠順著她的青絲滴落在地上,角梅拿來了幹帕子幫她擦拭。
葉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澀的手腕:“她們走了?”
“嗯。”角梅點了點頭,見她繡著鳳凰,落針平穩,杏眼燦燦:“小姐的繡工真的是精進了不少……”
葉桑的繡工不算多精細,但看著讓人感覺到用心,而且大體的圖樣和配色是照著前世的經驗改的,倒是彌補了她這一缺陷。
見角梅誇讚,葉桑揚了揚眉。她撐開自己手中的布料瞧了瞧,果然越瞧越滿意,就連自己也驚歎了一句:“還真是。”
她不求繡的多好,但自己親手繡的,就是好的。
她溫和的眉眼多了幾分俏麗,怎麼看怎麼討人歡喜。
見葉桑一臉自戀,角梅捂嘴笑了笑,坐在她一側,將小竹筐置在膝蓋上整理裡面的絡子。
說話間,便見半空中一封信箋落在面前。
暗衛將信送至。
知道是姑爺來的信,角梅兩眼放光。
見她興致盎然的模樣,葉桑失笑,放下手中的針線,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姬長夜的信向來簡短,字跡凌厲陡峭,一目瞭然。
以往,看完他的信,她眼底總會柔光連連,而這一次,直至將信收了起來,她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以為是姑爺在信裡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角梅剛要說些什麼,便見葉桑又重新拿起了針線,垂頭一針一線地縫了起來。
“他說前往雲城,不會在容城逗留。”
葉桑的語氣平緩,恍若尋常。
信裡面,他並沒有細說,只說朝廷派遣他護送官員去雲城,途經容城,並不會作逗留。
明知道他是有公務在身,她也理解,心裡卻感覺到莫名的失落。
失落,這是她小時候前世在外風、流的父親答應會回來看她,但言而無信之後才會有的情緒。
但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便不曾有過這般的情緒。
只因為不在乎,所以不會有所期待。
而如今……
在乎姬長夜。
腦海裡劃過這五個字,她的心猛地一燙,原本縫著邊角的手一頓,竟有些失神。
但很快,她便又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指尖被針頭戳破。
蔥白的指尖滲出了一滴血,角梅驚呼了一聲,連忙拿來了藥膏和紗布。
“我沒事。”葉桑微笑,接過角梅手中的紗布,幫自己包紮。
看出她有些魂不守舍,角梅眨了眨眼睛,隱約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不住一笑:“小姐,若是姑爺不來找我們,我們找他就是了啊。”
被戳穿心事,葉桑一頓。
她抬起眸,看向角梅,見她眼裡明亮,彷彿看的清透,葉桑忍不住彈了彈她的額頭,笑道:“就你精。”
“那小姐去麼?”角梅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