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馬車停下。
一隻白的發青的手撩開了簾子,依稀只能看到男人精緻地彷彿畫似的側臉,耀眼地彷彿白月。
寒冷瑟瑟,穿越縫隙,竄入車馬,連帶著暖意都被沖淡了幾許。
一旁,一個粗狂的聲音想起:“殿體不適,還是注意一些,不要受冷的好。”
幾聲輕微的咳嗽響起,半晌,才聽到一個低弱的聲音,說道:“無礙。”
說完,男人又一頓,略帶笑意地說道:“赫連,我餓了。”
語落,一個穿著厚重,面帶傷疤的男人下車,在包子鋪前買了十份的灌湯包。
見他親自去買,軒轅列抬眸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麼明目張膽出去,你就不怕被他們發現?”
男人抿唇,不置可否地將手裡的包子放置在他面前。
他五官猙獰而粗狂,眼角的刀疤貫穿整張臉,說不出來了戾氣,但凡是看他一眼,心中都會莫名地生起一股寒意。
聽著軒轅列的話,他面無表情,沙啞地說道:“殿下多慮了,我們的失蹤早已經暴露,沒什麼發不發現的問題。”
他們在容城逗留了十日,為了隱瞞身份,所以才會如此低調,但要做的事情和國事無關,只不過是陪著二皇子出來散心,也不怕對方刁難。
聞言,軒轅列勾了勾唇,顯然心情很好。
他不再說話,接過一旁侍者遞上來的筷子,夾起一個灌湯包,放置男人面前,道:“吃。”
男人沒有拒絕,率先吃了起來,也沒有說他以下犯上。
他是軍人,行為舉止粗野,吃起飯來不能說優雅,但吃相卻讓人覺得很有食慾。
軒轅列看了一會兒,這才動起自己的筷子。
靖國的二皇子體弱多病,這病是孃胎裡帶出來的,幾乎無法根治,這是隻能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饒是這樣,對於這樣一個多病的皇子,靖國的皇帝卻十分看重,只是因為軒轅列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只是可惜,二皇子機智聰穎,偏偏身有疾,註定參與不了皇位的競爭,也註定活不過二十。
念及於此,赫連戩只覺得天妒英才。
馬車依舊“吱呀吱呀——”在路上前行。
將包子吃完,赫連戩問道:“殿下,接下來你想去何處?”
聞言,軒轅列一笑,再一次拉開簾子,看著窗外的風雪,說道:“就四處走走,只怕過段時間,就這麼這個機會了。”
如今,他出現在容城的事情被人知道,只怕過不久就沒有那麼空閒的時光了。
赫連戩點了點頭,起身去親自駕馬去了。
而馬車內,簾子被開啟,寒風瑟瑟,侍者連忙又為殿下披上了厚重的外衣,多點了幾個暖爐……
昊國不比靖國,國土居北,尤其是這容城,更是冷。
他們從靖國而來,到底是有些適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