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了揮手,令暗衛退下。
直到暗衛離去,他隨意地將包裹放置一旁,原本不想去搭理,卻在臨睡前,鬼使神差般將那包裹開啟。
入目,便是一雙是極為厚實的雲靴。
甚至比姬老爺子的那雙,針腳要好上那麼一點點。
見狀,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隨即想到之前他和她之間的承諾,唇角的弧度微微斂下。
不過片刻,他眸光一動,忽然喚道:“折袍。”
守在屋外的折袍立馬出現,詢問:“爺?”
話音剛落,不等折袍反映,就聽到自家爺輕飄飄地來一句:“明日陪我去金玉閣一趟。”
原本是想說讓折袍去庫房那些女子的飾物給葉桑當回禮,但又念及姬家在早些年,母親出事之後,就不曾讓府裡出現過任何女子身上佩戴的飾物,只因為怕尖銳之物傷到人。
思忖了一會兒,他便打算自己去。
他在外風、流成性,做些荒唐的事情也未過。
更何況……
回京城多日,一直風平浪靜,他確實需要鬧騰些什麼了。
想著,男人眸光裡幽光暗暗,彷彿伏蜇在暗處的狼。
“哦。”折袍未看透自家爺的心思,應了一聲,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傻眼了。
“爺?你是說……金玉閣?”折袍差點破嗓子了。
金玉閣,是京城出售女子胭脂水粉最為盛名的商鋪,饒是主子在外表現得多風、流,也不會往那個地方去。
畢竟,那種地方,男子出入多多少少有些怪異。
“嗯。”就彷彿沒有察覺到折袍的驚異,姬長夜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也不感覺自己做了什麼驚濤駭俗的事情,便讓他出去。
既然那女人有心,那他多多少少要做些回報。
姬長夜不解釋,折袍就算是自己好奇地撓破了腦袋,也不敢多問,在愣神了片刻之後,便推開門出去了。
卻在出門的時候,眼睛一亮。
過段時日,便是蘇小姐的生辰,難道自家爺是想要表白的節奏麼?
折袍越想便越覺得是了,是想著,自家爺終於開竅了。
至於葉家的那個女人……除非少爺重口味,否則不會喜歡的吧?
……
在屋內,直到屋子裡只剩下他一人,姬長夜看著面前的那雙雲靴,思忖了片刻,將那雙新靴套在了腳上,眼底流露出一絲滿意。
針腳不好,但鞋料厚實。
最重要的,是鞋子不大不小,剛剛好。
……
翌日,姬長夜便帶著折袍前去金玉閣。
即便是寒冬臘月,金玉閣依舊是人流濟濟。
金玉閣每一期的新品都供不應求,京城名門閨秀在打扮上從不願落人一等,所以很多都會自己親自前來挑選,面戴細紗,選擇心愛之物。
姬長夜是京城名聲狼藉的公子哥,出現在這裡是第一次,卻並不是出乎預料的事情。
他五官俊秀,即便為人狂佞,依舊會讓不少閨秀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