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親的病,周兮月臉上的笑容稍稍淺淡了幾分,她抓著葉桑的手,一字一頓道:“或許是好了一些,但還未醒來,桑兒不怕你笑話,這次我是怕極了,不然也不會總麻煩你前來。”
那香,母親用得太久,她請了稍微信得過的老大夫看過,都說時間太久,要根治卻需要時日。
每每念及於此,她的眼底便抑制不住地劃過一道寒意,她憤憤道:“總是要讓那些賤人付出代價的!”
清楚她心裡的怨恨,葉桑暖和著她略微冰涼的手,安慰道:“所幸發現及時,會好的。”
“吉人自有天相,惡人總是有惡報的。”
即便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算她自己都不認為惡人會有惡報。
她的醫術也不算高明,但到底竭盡全力。
好在,並不是不能治。
周兮月待她好,多多少少有因為有求於她的成分在裡面,但她能夠從她的舉止裡感覺到善意,就這一點,她就願意幫她,更何況,她還從她的手裡接受過價值不菲的《傷寒論》。
聽著葉桑的話,周兮月臉上的冰冷緩了緩,最後輕聲地說道:“謝謝。”
李氏未醒,周兮月便時常守在母親床邊,說話。
葉桑便在一側陪著,偶爾搭上幾句,把把脈。
這段時日,周兮月小心謹慎,李氏的病情倒也沒有加重,只不過恢復緩慢,也有早年操勞過度,導致身體虛的緣故。
屋子裡安置著數個暖爐,衝散著寒意,葉桑和周兮月脫下大氅遞給了婢女。
氣氛,是淡淡的溫馨。
見李氏並沒有大礙,葉桑並沒有坐多久,便準備離開。
還未等她起身,遙遙便傳來一陣嬌笑,未等外面的人通報,腳步聲離近,一股刺鼻的脂粉香便撲鼻而來。
葉桑腳步停下,轉過頭,果真看到周兮月原本臉上的淡笑全部收斂。
女人一身昂貴的貂裘款款而來,長相妖媚,走動間嫋嫋婷婷,竟說不出的風花雪月。
葉桑擰眉,一聞便聞出那女人身上的香是那日害李氏昏迷的薰香。
“喲,有客人呢?”女人一聲嬌笑,輕輕地捂著嘴,緩緩地走近床邊,看了周兮月一眼,又細細地打量葉桑,就彷彿如當家主母般地說道:“這不是葉家的那位四姑娘麼?聽說攀上了將軍府了?還真真的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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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氣焰有些囂張,話裡陰陽怪氣的,葉桑抿唇,沒有回應。
也不需要她回應,趙姨娘便輕笑了一聲,她的眼眸細長,緩緩眯起,轉而看向周兮月:“二小姐,您是周家的千金,捧在手心裡的珍珠……看人看的準些,這葉家的四姑娘往後就是人中龍鳳,和她打交道,千萬別被人說是高攀了……”
這話說的,挑撥離間之味分明。
葉桑笑的淺,羽睫輕輕垂下,處在那兒,不說大家閨秀,卻也是極好的教養。
別人的家事她不好理會,但周兮月不一樣,她是府中的嫡女,除去她母親,後院中的女人,她是最有地位的。
見趙姨娘竟然膽子大到在她面前那搬弄是非,周兮月氣得渾身發抖,但到底她沒有發作,臉上掛著不輕不重的假笑:“我與人交往,還需要一個姨娘來指教嗎?你只不過是一個姨娘罷了,說難聽一點,就是個高階的奴婢……”
周兮月的話之犀利,趙姨娘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她定力夠強,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猙獰:“二小姐說的及時,但妾身也是為您好,如今夫人病重,老爺將家中中饋交付予我,妾身自然是要處處打點周到的……若是出了事端,妾身也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