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冉惱怒不已。
她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以最小的傷亡達到我的目的。一旦我失去這次刺殺的機會,想要再次進到東啟皇宮殺了他,難如登天,除非……引起戰爭,滅了東啟,否則西門勉不會死,他會成為東啟的王,你知不知道!”
“那就……滅了東啟!”北宮羨沉聲冷哼。
彷彿讓一個國家消失是個輕易而舉的事情,在他面前,完全不懼前道上的艱難險阻。
“你可知道這將會是怎麼樣的代價?!”林炎冉有些瞠目,不可思議問道。
“知道。”
林宴寧擰著眉頭,道:“四國必將再次開戰,無數無辜的百姓牽扯其中,這是下下策,這不是我想要的!”
“難道不滅東啟,就沒有戰爭,沒有殺戮?!”北宮羨反問道:“兩年前,東啟發兵南梁,難道你忘了?不過是成全了東啟的野心罷了。”
“那跟我無關!”林炎冉冷漠道:“不管怎樣,不能因為我的私怨要讓所有將士浴血奮戰去滅了東啟,那些對我來說,是無辜,我雖非良善,但也不能因我這私怨引來天下大亂,製造殺孽!這個債,我不背!”
“那便讓我來!”北宮羨望著她,彷彿要直射進她的心裡,將她看穿一般,微微沉啞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和霸氣,讓人膽顫。
林炎冉一愣,一雙染了冰霜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呆傻。
“即便,揹負天下的罵名,挑動四國的戰爭,也無所謂!但我不能,看著你嫁給他,看著你去送死!”
北宮羨字字聲聲彷彿是一道道重錘,擊打上她的心口,讓她心若鼓擂,卻是僵立當場。
“……”林炎冉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的立場,一向都是站在她身後,一向都是以維護她的利益為優先,他一向對她,很好!
兩人就這麼站著,隔空相望,一個閒適慵懶卻不容抗拒的霸道,一個僵硬沉冷卻帶點委屈哀傷。
林炎冉被他炙熱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雖然,他那張臉還有那醉人的眼眸,讓她有些移不開眼睛,但是,她還是暗自調整自己的呼吸。
側身,避開他的視線,冷淡道:“私怨,便只能私下解決,我不想引來太多麻煩。”
“……”北宮羨抿唇,握在身後的手,鬆開又握緊,剛想挪動腳步,便聽到她幽幽的聲音傳來。
她說:“西門勉對殷香瀾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痴迷,這是他期許已久的聯姻,新婚之夜,他定然會放鬆警惕,這是殺他的最好時機,若是我不以公主的身份去到他身邊,以他多疑猜忌的個性,是不會讓一個西魏的婢女近身的,假扮公主,這是絕好的機會,我不能放棄。”
林炎冉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安慰他,說道:“何況,我去了也不一定就會死,為了這一次刺殺,我準備了三年,已有了萬全之計,就連撤退……”
“不準去!”北宮羨沉冷的打斷她的話,不管她說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就是不鬆口。
林炎冉側顏,深沉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冷冷看他一眼,一揮袖,寬大的袖袍中,勁氣盪開,她瞬間漂移,離開房間,消失在夜色裡。
北宮羨遂不及防,看著她離開的輕盈身影,眉心攏起深刻的褶子。
林炎冉一路拔足狂奔,任由清冷的夜風吹散心中的煩悶,她知道,她身後有一隊甩不掉的北宮羨派過來的尾巴,卻是不去理會。
這是一處建在半山腰上的寨子,後背靠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全都有北宮羨的人層層把守,這也是為什麼這一整天聽嘗試過各種方法就是走不了,最後還是要徵得她的同意才能放她離開。
林炎冉站在一處懸崖邊上,任由山風吹亂她一頭烏髮,她卻是目光清冷的看著不遠處的點點星火,心中一片荒蕪。
因為北宮羨的出現,她的前路和所有的計劃全都受到滯阻,她該如何破開如今的局,讓這種詭異的偏離了的事情,繼續按原來的計劃和路線再重新回到征途上,而不被西門勉察覺?!
林炎冉將她和北宮羨兩人剛才的對話再次重新在腦海裡過一遍,剛才她情緒太過激烈,貌似她忽略了什麼?
若說,北宮羨是為了不讓她去送死,不讓她嫁給西門勉才攔路跑出來搶親的,她是一點都不信,畢竟,兩人一天前見面的時候,他摘下她面巾的一瞬間驚愕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不似是裝出來的。
那麼,北宮羨應該是不知道她替殷香瀾出嫁東啟,那麼,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還是帶人截了和親的隊伍。
圖財?不可能!
他身為穹北王的胞弟,三年前一回到穹北,便是被他的親哥哥賜予厲親王的名頭,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不可能眼紅西魏公主這點嫁妝。
為情?不可能!
他在西魏呆了五年,不僅認識殷香瀾,兩人關係雖還不錯,可最後太后賜婚,他選的人是端和公主,而不是深受皇后寵愛的殷香瀾,就這點看,他不可能是因為喜歡殷香瀾而跑出來劫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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