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冉揚眉,看他打定主意不走的樣子,跟身邊的香桃說道:“你去對街上買點點心,一會兒帶回去給三小姐。”
香桃自知他們有話要說,便應聲離開。
小二從不遠處麻溜的送過來一隻杯盞,又很是快速的悄聲退下,在一樓入口處守著,不讓人貿然上樓打擾兩位貴客的說話。
北宮羨目光炯炯的,彷彿看不夠似的仔細認真的打量著她。
林炎冉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待坐定後,為兩人各添了一杯酒,大方說道:“殿下,請。”
北宮羨卻是不動,笑著開口問道:“怎的,不是有話想問我麼?”
“什麼?”林炎冉詫異的看他一眼,奇怪問道:“我,沒什麼話要問殿下的啊。”
北宮羨忽而傾身,湊近她,笑道:“不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回去穹北麼?炎冉,你怎的越來越會騙人了呢?”
“……”林炎冉無語半響。
她稍稍後退,拉開兩人的面上的距離。
就算想知道,也不要問,不然好似他抓住她的脈門似得,將她吃得死死的,指不定又要用什麼奇怪的要求來交換。
哼,騙子!
還說只要她去了虞嬸那裡就會告訴她答案,為此,她去過虞嬸那裡了,本就該是他直接告訴她答案的,如今還說她狡猾,到底是誰狡猾?
他愛說不說,她打死不問。
“吶,給你一次機會,錯過了今日,再問便不會回答了哦。”北宮羨笑得惡劣,眸光熠熠,悄無聲息的又湊近了幾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林炎冉脫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他唇角向兩邊一扯,霎時坐回到位置上,笑得爽朗豪氣,渾身舒暢的張開雙臂搭在椅靠上,極度放鬆慵懶。
“……”林炎冉羞惱的臉頰微紅,耳根發燙。
她就知道,他不過是逗逗她罷了,可惡的傢伙!
林炎冉氣憤的猛灌一口酒來壓壓心頭竄氣的怒火,著惱的瞪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垂眸不語。
半響,他笑夠了,收回笑容,隻手微抬,擒住她的下巴,讓她被迫與他對視,一雙漆黑含著惱怒的眸對上一雙含著溫柔笑意流光溢彩的眸,四目相對,隱隱的,各自心頭震動。
“炎冉,你說一句捨不得我,我便不回去,怎樣?”北宮羨依舊笑意款款,溫聲低問,暗啞的嗓音倒是聽出無限的引言秀與期許。
“哼!”林炎冉偏頭,躲開他作惡的手,起身,賭氣般哼道:“愛說不說,我走了。”
北宮羨眼疾手快的在她擦身離開的一瞬間,一拉一帶,她一個不察,被拉得向後跌倒。
她輕呼一聲,便落入一個溫暖的堅硬的懷抱,她狼狽的掙扎,想要起來。
這可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間,兩人如此拉拉扯扯不合適,被人瞧見了,她又要被人指指點點,說道一通。
“我說,你也要坐下來聽我慢慢說呀。”北宮羨倒也沒有特別為難她,輕輕抱一下便放開,讓她挨著他坐下。
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和髮香讓他十分不捨得,但他還是知道分寸的。
林炎冉惱火的瞪他一眼,很是嫌棄的起身,徑自坐在他對面去,道:“說吧,洗耳恭聽。”
“呵。”北宮羨輕呼一口氣,漂亮的薄唇溢位一絲薄霧,他執著酒杯,若有所思道:“穹北皇帝病危,正在想辦法回去見那人最後一面。”
“……”林炎冉眉心一蹙,她似乎沒有聽到穹北皇室有任何異動啊。
此時的穹北因東啟與南梁正在打仗,虎視眈眈。
西魏幫助南梁,按理,東啟應該是跟穹北有所交易,才能制衡西魏,否則東啟將會腹背受敵,不利於南方的戰事。
西魏雖態度明朗,支援南梁,但實際行動上卻要防止穹北的突然發兵,而此時,若是穹北提出條件換回質子,倒也是不無可能的,這麼說,他要回去穹北的確是真的。
說不上來,心口那一瞬間的失落與遺憾感覺是什麼,真如他說的,莫不是不捨?
不捨麼?
林炎冉嘲弄自己的勾起嘴角,端起酒杯,嚥下苦澀。
“沒什麼要問的麼?”北宮羨輕笑一聲,道。
“太后怎麼說。”林炎冉抬頭,認真的問道。
北宮羨挑眉,果然是太后從中說了什麼,讓她十分介意,才這般疏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