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費解的是皇帝竟然還派兵將將軍府圍起來,雖然皇帝昭告天下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但有明眼人看出這其中的門道,說這是皇帝為了防範林鈞在北疆判敵,將他的家眷軟禁起來。
也有些人覺得,皇帝這是變相的在保護林鈞一家,免得遭受京城的敵對家的暗害啊!
眾說紛紜,並無定論。
這些都不過還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真正的真相如何,卻是沒人得知。
不管外人怎麼說怎麼議論,林炎冉倒是更加安然和沉靜的,每日在房中,看書,練劍,偶爾也會跟著琴姨做些針線活,大多數時候,這是寸步不離的陪著琴姨。
是夜,天空再次飄起雪花,天色越發的昏沉黑暗,這麼冷的天,街上的店鋪早早的收攤,販夫走卒早就沒有了身影,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透,趕緊回家吃點熱的食物,早早的上炕睡覺。
林炎冉一身素淨雪白的斗篷披在身上,從側門的窄巷子裡出府,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內,慕容彥雲端坐在裡面,看到她來,立即將準備好的一個手爐遞過去,讓她暖著手。
林炎冉頷首致謝,道:“你約我出來何事?”
“先看看這個。”慕容彥雲遞給她一張喬門當鋪的兌換票據,道:“這是趙叔發現不對勁,才通知我,你且看看,這上面的寫著的有部分是將軍府的物件,你可知道是誰將這些東西偷拿了出來當掉換成銀子嗎?”
“嗯。”林炎冉眸光掃過票據上的文字,微微蹙眉,說道:“有可能是我的妹妹,林炎姝。”
“那你可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慕容彥雲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想了想也覺得,她必定是知道的,畢竟她的身邊也是有暗衛。
再者,依著她妹妹與她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不可能對她的妹妹沒有防備。
“這個……倒是不知。”林炎冉沉吟一下,道。
林炎姝在將軍府帶了不少嫁妝去丞相府,那邊的人再怎麼為難她,也不可能貪沒她的嫁妝,是以,這些東西兌換銀子的人,就只有林炎姝她本人。
至於目的……可能有兩個。
經過林炎冉的刻意叮囑,霞影堂的人,在丞相夫人耳邊煽風點火,倒是讓林炎姝吃了不少苦頭,是以,她猜測,林炎姝也許是想要更多些的銀子,去收買丞相府裡的人讓自己好過點。
又或者……買兇殺人!
“你的妹妹,拿著錢去了黑白客棧,買通殺手,要殺你。”慕容彥雲沉冷的說道。
林炎冉聽後,神情十分平靜,彷彿這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也不像是跟她有關的。
慕容彥雲雖然早就見識過她的淡定和冷靜,可此時見到她說的這麼平靜,對於親生妹妹要殺她,表現得這麼平靜和淡然,他倒是生出許多憐惜之情。
一開始,他是覺得他和她有些同病相憐的,因著他喜歡她,喜愛她,便私心裡對她多了一份憐惜和寵溺,可是他也知道,林炎冉可不是什麼嬌弱柔軟的溫善女子,她的冷酷和狠厲,他早就見識過了。
不過,此時,他看她這麼平靜,還是忍不住讓他心疼了。
林炎冉抿抿唇,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不過看在慕容彥雲維護她,告訴她這個訊息的份上,開口道謝:“多謝公子提醒,又欠了公子一個人情。”
“我們是朋友,這麼說就見外,我想,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慕容彥雲輕輕搖頭,看著她的目光專注而深邃,他道:“我們現在就趕過去,想必還能阻止你那個已經瘋狂的妹妹,至於,你想要怎麼處置她,全憑你說了算。”
林炎冉淡淡一笑道:“謝謝。”
馬車一路狂奔疾馳,當她們趕到黑白客棧的門口的時候,卻是意外的,看到林炎姝被客棧的掌櫃的趕出門外。
林炎姝氣得滿面通紅,指著掌櫃的怒道:“你們開門做生意的,我給銀子,你便接生意,哪有看著銀子不掙錢的道理?你這掌櫃的好生氣人!”
那掌櫃的三十幾歲,生的相貌平平,可他一雙丹鳳眼卻是生的極其漂亮而精銳的。
掌櫃的好脾氣的說道:“姑娘,不是我們不做生意,而是我們客棧的規矩就是這樣,我們當家的說了,像姑娘這樣心腸歹毒的,連自家姐妹都要害的人,我們是看不起的,姑娘的生意不做!”
林炎姝面上驚怒交加,看著客棧四周來往的行人,還有看熱鬧的人,摸摸臉,發現臉上的面紗還在,連忙拉低斗篷的帽子,幾乎是用吼的:“你們好生奇怪,怎麼能平白這般說我,汙我清白。”
馬車上,慕容彥雲和林炎冉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兩人面面相覷。
慕容彥雲輕笑一聲道:“這黑白客棧倒是個有趣的,難怪起這麼奇怪的名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從來是非分明,光明正大,沒什麼彎彎繞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