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將領一看到是皇帝和太后的御駕,不敢阻攔,立即城門大開,迎接他們回城。
可是,等到皇帝御駕去到宮門的時候,卻沒有那麼好運氣的一路暢行無阻。
皇帝面容陰沉,下令砍了守在宮門外的將領腦袋,御林軍強行撞門,沒多久宮門大開,皇帝等一行人才得以順利進宮。
就在皇帝進入到第三道入宮宮門時,看到皇后一身鳳冠鳳袍匆匆趕到皇帝跟前,慌慌張張的接駕。
皇帝看她的眼神極其冷戾,卻也只是輕輕哼一聲,便拂袖,與皇后擦肩而過,再不理會她,連多看一眼也沒有。
皇后心下一沉,她自認為自己的表現已經十分恰當到位,面對皇帝的惱怒和冷漠她心中忐忑莫名。
她知道此時不能退縮讓步,便整理衣冠,跪在大殿門口,大呼“接駕來遲,自請謝罪”。
皇帝去到議政大殿裡,召見兵部尚書、九門提督、丞相等幾位重要大臣,獨獨韓國舅沒有被傳召進殿商議,只是讓他在殿外候命。
聽到內侍官稟告皇后跪在大門前請罪,皇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命人讓她回自己的寢宮,無宣召不得覲見。
內侍官傳達了皇帝的意思,皇后卻依舊不肯妥協的跪在殿前,再之後,皇帝便冷哼一聲,當著幾位議事大臣的面,說一句:“那就讓她跪著!”
太后早早的就被送回自己的寢宮安歇,各個妃嬪亦是各自回宮,但只有宜貴妃很是細心的在得到皇后跪在殿前,被皇帝漠視斥責的訊息後,才冷笑了兩聲,心滿意足的寬衣就寢。
祿王看到皇后跪在殿前請罪的身影,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等聽到皇帝反應的時候,更加確定了心中的預感。
他無奈一嘆,上前扶起皇后道:“母后,回去吧,這會兒……父皇是不會召見你、我的,我們,也應該避嫌,不能跪在這裡。”
皇后原本心慌意『亂』、惶恐惶『惑』的心,突然就開了竅,她心下一驚,險些站立不穩的跌坐在地上!
她扶著祿王的手臂,失神道:“對啊,我們……得避嫌,是母后糊塗了……”
“……”祿王抿唇,心下微沉。
早在皇帝御駕趕到皇城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將刺殺失敗的訊息送進宮裡了,並傳遞封城政變的計劃立即停止的訊息。
估計是皇后心慌之餘,也沒想到皇帝受傷後,會回來得這麼快。
所以,驚慌無措之下,面對皇帝的突然冷漠和怒火,她做出跪地請罪的事情,而此舉恰恰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更加惹來皇帝的猜忌和反感。
現在非常時期,若皇帝對皇后表現出冷漠和惱怒,讓她回宮待著的時候,皇后聽話回去了,那麼皇帝還不可能發怒,因為就算他猜到點什麼,也沒有證據和理由。
可皇后卻在此時犯倔,跟皇帝擰著來,這就不得不懷疑皇后此舉背後的意思和內容,越是想要辯駁掩飾什麼,就越是讓人猜忌懷疑!
是以,皇帝才會勃然大怒的說:“讓她跪著!”這樣的話。
皇后經由祿王提醒,這時才反應過來,那麼接下來,皇帝不僅要懷疑冷落皇后,還會連帶的,怒火和猜忌的觸角蔓延延伸,波及祿王。
因著回城的路上半路下雨,原本依舊騎馬的林炎冉,改為乘坐馬車,與另外兩個姐妹擠在狹小的馬車空間內,閉目假寐。
三人一路無話,直到回到將軍府,管家和喬氏帶著人開門迎接,雖然僕從們半夜被人叫起來忙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不過還是循序漸進,有條不紊。
林炎姝興許是一路奔波有些疲累,沒有多餘的廢話,徑自回到自己所在的芳菲園休息。
林炎冉回府,一邊詢問管家和喬氏關於祖母唐氏的情況,一邊朝著寧康園走去,在看到唐氏一切安好之後,便回自己的暢冉園。
管家徑自去安排前院的事情,他抽空問過林炎冉關於林鈞是否會回府,林炎冉據實相告:父親一時半刻會待在宮裡,明天應該會回府。
喬氏先前受到打擊和刺激,看上去有些憔悴的面容經過這幾天的調養,似乎變得好一點,但她整個人的氣勢和神情還是沒有幾個月之前那麼光鮮耀眼。
她眼看著林炎冉小小的人兒淡定從容,儼然一副當家作主的模樣,心下無不暗自感慨和慶幸。面對林炎冉的讚賞和表揚時,她越發的態度恭敬謙遜起來。
林炎冉看喬氏的表現也很滿意,如果她謹守本分,那麼她或多或少還是將軍府的半個主子,一生安泰無虞,如果她也拎不清身份,那麼,連成為將軍府的奴婢都不可能!
暢冉園門口,琴姨帶著院中的丫鬟們早就等在那裡,一看到林炎冉小小的身子出現,便迫不及待的迎接上去,又是撐傘,又是遞上防雨防寒的衣物,直到一路跟著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