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起身過來,將林炎姝扶起來,安置在太師椅上,沉冷的面容一片青黑。
“你妹妹都這樣求你了,你還想怎樣?!”林鈞看大女兒一臉冷漠平靜,皺著眉頭呵斥她。
林炎冉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想起當年,樊氏也曾是這樣跪在瀟月面前求她,希望得到她的認可,可是瀟月除了冷漠,怎麼也不肯鬆口答應樊氏進門,最後還是老夫人拍板定下,選了日子讓樊氏入府。
“我想怎麼樣?!”林炎冉奇怪的笑看林鈞,壓著胸腔的怒火,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些。
她問:“我能怎麼樣?這件事都是那賤『婦』自作孽,我就覺著二妹這求人求得奇了怪了,你不求父親,不求祿王,不去跪在衙門門口求同情,跪在我面前是幾個意思?!又關我屁事!”
林炎冉看林鈞的臉『色』越來越黑,也有些壓抑不住,但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上去顧忌林鈞的面子,什麼話難聽撿什麼話說!
林炎冉左手按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的心口,冷冷說道:“說到底,我和你一樣困在這閨閣方寸之間,我能做什麼?父親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還能想到什麼辦法?我就算真的因為弒母之仇,希望那賤『婦』去死,可我一不能親手殺了她,二不能將她趕出將軍府,所有事情,都要看父親的意思辦,我能幹什麼?!”
“我,我只想求姐姐原諒……”林炎姝躲在林鈞高大的身形之後,吸吸鼻子,委屈的說道。
剛才林炎冉那兇橫的模樣有點滲人,她看得心慌心悸。
“原諒什麼?!”林炎冉厲眸掃過去,眸中的銳光恨不能將裝模作樣的好妹妹刺個窟窿!
心底那沉寂許久被她壓制著的滔天恨意猶如開了閘得的洪水,在她身體裡奔湧,激得她渾身上下忍不住輕顫。
林炎姝覺得林炎冉的怒火和恨意來得過於猛烈和兇殘,頗為無辜的眨著淚眼看向林鈞。
林鈞『揉』了『揉』眉心,沉聲道:“你妹妹的意思是,希望你放下上一輩人的恩怨,重新接納你二孃,讓她回府。”
“讓她回府?!”林炎冉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林鈞,她不敢置信這是她的父親說出口的話。
她反問林鈞,道:“我同意讓她回府,難道父親也願意?!她跟樊棟販賣人口,企圖以那些農『婦』肚子裡的卑劣貨換得將軍府富貴身,這件事父親你能忍?!”
林鈞沉默,老臉黑如鍋底,緊抿的嘴角和握緊的拳頭顯示著他也在強烈的隱忍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似乎很氣憤和惱怒。
尤其是在女兒毫不留情面的將事實擺在他面前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憤怒!
想想,這十幾年,自從瀟月與他斷了情分,他幾乎將全部心思都花在樊氏她們母女二人身上,可她們是怎麼回報他的,是怎麼回報將軍府的?!
林炎冉氣急,不怒反笑,瞪著林鈞質問道:“都到這份上了,您還要袒護她嗎?她做的事情,把您的臉面都丟光了,讓將軍府成為全京都人的笑柄,都這樣了,您還能忍?!”
“姐姐,二孃定是遭人陷害的,她跟表哥只是去尋訪仙姑,二孃自從有了身子,吃不好睡不好,整日心神不寧,她就是去青雲觀尋那仙姑治病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她再有什麼不是,她的肚子裡還有父親的孩子呢?!”林炎姝眼睛紅腫,淚水嘩嘩的流,抽抽噎噎的悽楚哭訴道。
她這話說的非常技巧,很巧妙的避開了林炎冉的質問。
林鈞就是不能忍受樊氏給他鬧了笑話丟了臉面,可至少要看在樊氏懷了林氏骨肉的份上,至少先救她出來,免得在監牢那種地方受苦傷了孩子就不好了。
“呵呵……”林炎冉看她躲在林鈞身後唱作俱佳的演戲,莫不就是一副情深孝女的做派,不由氣血翻湧,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此刻的心境,只得用譏誚笑來掩飾內心的蒼涼荒蕪。
她的好父親,好妹妹,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林炎姝不說話還好,經她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樊氏的罪孽本身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懷孕,看來林炎姝到現在還不知道事實真相,更不知道她的好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妹妹還惦記著那賤『婦』的肚子呢,呵呵。”林炎冉笑出眼淚了,伸手抹了抹眼角,無比諷刺的翹著嘴角,說道:“你可知道,她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青雲觀,為何會跟你那好表哥一起出現?妹妹以為那些『婦』人說的買她們肚子裡的孩子,全是她們發瘋之下的汙衊之詞?哈哈,真是可笑!這一切全是真的!你所看到的,那個不要臉的銀『婦』,她根本就……”
“住口!”林鈞一掌排在身側的案几上,沉怒的盯著林炎冉,呵斥道:“畢竟是你的長輩,請注意你的言辭。”
“呵呵,長輩,她也配?!”林炎冉憤怒的瞪回去,兇狠的目光毫不掩飾她內心的悲傷和恨意。
林炎冉指著林炎姝,衝林鈞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可隱瞞的?!為何不直接告訴我的好妹妹,她的親生母親是怎樣的一個惡毒賤『婦』!您開不了口,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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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我讓你住口你聽不見?!”林鈞臉『色』鐵青,揮掌將手邊的茶盞朝著林炎冉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