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原本無『色』透明的銅盆裡出現一點點的淡紅『色』,猶如有一滴血滴入水中化開而呈現出的血絲模樣。
眾人只覺得驚奇無比,這是什麼原因?!
祿王有命人將廖芳身上搜下來的那一片紙屑拿過來,放在另一盆無『色』的鹽水中,同樣的,不消片刻,盆中出現淡紅『色』血絲模樣的漂浮物。
魏薇看得大驚失『色』,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置信!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不知道“七里香”泡鹽水裡會變『色』?!可就算這樣,他就要定自己的罪嗎?他敢嗎?!
魏薇強迫自己冷靜,冷眼旁觀,只是藏在衣袖下瞬間冰冷的雙手顯示她的脆弱和驚慌。
“魏小姐肯定不知道吧。”祿王含笑為大家解『惑』,緩緩開口道:“七里香原本是白『色』粉末狀毒『藥』,雖叫‘七里香’卻並不含香,可化於水中,圖謀不軌的人一般喜歡將它擱置在酒裡或者茶裡,神不知鬼不覺,可它一遇上鹽水,便會有猶如女子處紙之血一樣的紅絲出現,這是研製此毒的人以此告訴大家,此毒乃斜惡之物,請慎重使用。本王不才,曾在一本失傳已久的『藥』王典籍上看過有關此毒的記載,故而知道。”
他說完這一段話,大廳中的女子均不自在的拿著絹帕稍稍掩去面容,遮掩自己羞紅的臉蛋兒。
林炎冉倒是神『色』如常端坐在太師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耳根子在聽到“處紙之血”這四個字時,微微發燙。
祿王繼續為大家解『惑』,道:“魏小姐很聰明,她不能保證每人一份的甜湯中,正好放在林小姐面前的那碗是有毒的,便將主意放在了糕點之上。因為她知道,林小姐肯定會吃那盤桂花糕!”
林炎冉聽到這裡,心中一沉,皺著眉頭看過去,正奇怪魏薇怎麼能猜到她就會一定吃桂花糕,就看到林炎姝面上閃過一絲驚訝和不自然,難道是她告訴魏薇的?!
很快,祿王證實了她的猜測。
祿王道:“早間,本王問起林二小姐為何林大小姐爽約,沒有接受本王的秋遊邀請時,林二小姐說她姐姐接受邀請了,只是因為貪嘴,半路上去豆香齋買她最愛吃的桂花糕去了!當時所有人都在場,魏小姐聽了這句話,便在心裡記住了。這才有了後來掌櫃的特別送上兩盤糕點,均是桂花糕。鶴雲樓的桂花糕雖不難吃,也絕稱不上精品,只不過是因為林大小姐獨獨偏愛桂花,才特別喜歡吃桂花糕的,本王讓眾人寫下你們吃過什麼的時候,也只有這個桂花糕,林大小姐一個人吃過,其他人沒有動!”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道:“你下毒之後,故意嘲諷廖小姐,因之前兩人發生口角,你料定廖小姐不會善罷甘休,輕則回敬幾句難聽之語,重則就會動手打起來,你才有機會將毒『藥』粉包塞進廖小姐的衣衫上,廖小姐回到座位之前那撞你的一下,給你機會,將毒粉包塞進她的腰側。”
“你!你胡說!”魏薇豁然起身,指著祿王尖叫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你憑什麼就因為我剛才把手放鹽水就斷定我是下毒之人,這裡面林小姐、廖小姐還有其他人都有碰過毒『藥』的可能,憑什麼偏偏說是我!憑什麼?!”
真相已然明顯了,魏薇卻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看樣子,你是不會乖乖就範了,來人!”祿王招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將她拿下!
魏薇哈哈一笑,狀似癲狂的抽出藏在腰間的軟便,瘋笑道:“我看誰敢動我!誰敢跟魏國公府作對?!”
祿王皺眉,沉默。
侍衛在沒有等到他的命令的情況下也不敢真的衝上去,只得抽出佩劍,將她包圍住。
忽而,魏薇惡狠狠的瞪著林炎冉猙獰笑道:“哈哈,賤人,祿王說的沒錯,本小姐原本有很好的姻緣,有很好的前程,全都因為你,全都毀了!哈哈哈,從我知道要嫁給平昌侯府的人是方二公子時,我便滿心期待,因為方公子是才名滿京都的四公子之一,我努力學好所有能配得上他的詩文、女紅、『婦』容、工、德,就等著大婚,就等著過美滿幸福的生活,可這一切,全都因為你林炎冉,全毀了!!!”
魏薇尖叫,眼淚不知何時流出,溼了面紗,讓她臉上那道深紅『色』疤痕若隱若現。
方弘文在聽完祿王說的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不敢置信他將要迎娶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心狠手辣,歹毒深沉。
憑良心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留心每個細節,算計著每個人每一步,這樣的心智讓他這個狀元出身的禮部常事都自嘆弗如!
可,要命的是,這樣的心智沒用在正道上,全是歪門邪道!
而他,堂堂平昌侯府嫡出二公子,有著一等一的容貌和才學,有著一等一的家世和地位,更有著不可估量的前程和未來!
僅僅因為婚約,他將要跟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啊……
想想,不如去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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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一看她此時哀苦悲傷的可憐樣子,他又心生惻隱之心,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那鞭傷,傷在哪裡不好,偏偏傷在臉上呢?那等於是毀了女人一輩子的!
魏薇看一眼方弘文,後者朝她投『射』著憐憫哀傷的目光,她心中燃燒著的恨意更加炙熱!
她不要他可憐,不要他憐憫,她只要他娶她,可自從她毀容之後,他竟連看她都嫌惡心,都想吐!她還聽說,他曾向平昌侯提出要退婚……
退婚!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