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麼快被奪權,又沒個確切的理由交接,她面子上過不去,肯定要避避風頭。
再者,今晚的事,樊氏是一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弄得灰頭土臉,她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將計就計反將她一軍,不僅讓她沒害到人,還丟了手中重要的事,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如今龜縮起來,她清醒之後定會冷靜的想想怎麼使毒招還回來吧。
“小姐,這是什麼?怎麼以前沒見過的?”香桃『摸』著桌上紫檀匣子,觸手滑膩,一看就知非常貴重。
林炎冉偏頭一笑,不再去想樊氏如何,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琴姨剛剛交給我的,說是母親臨終前交由她保管,待到我及笄便交給我。讓我好好收著。”
女子及笄,便意味著成年,可以嫁人生子,故而母親才讓琴姨在那時交給自己。
林炎冉手指不自覺的扶上匣子表面,腦海裡回想著剛才琴姨跟自己說的一番話,心情複雜莫名。
上一世,沒有等到自己及笄,琴姨就因病去世,臨終前將此物交給自己,叮囑自己要好好保管,不要辜負母親的希望,那是無奈之舉吧。
這一世,同樣沒有等到自己及笄,但琴姨卻是今日將此物交給自己,說到底,是看出自己如今不像上一世那般任『性』妄為衝動莽撞了,且,她現在學會了面對著府裡處處為難自己的人適時給予反擊。
琴姨是明白人,她看出自己比之從前要沉穩懂事,才會提前將此物交給自己保管吧。
想到剛才琴姨說的話,心中不由一陣酸楚湧上。
琴姨開啟匣子,裡面並沒有放什麼金銀珠寶,卻是母親認為十分重要的物件,比如:親兵衛的令牌、一塊免死金牌、半張羊皮地圖、以及一把嵌著白玉古樸的匕首。
琴姨告訴她,親兵衛的令牌有一明一暗兩種,明的便是眼前的這塊青銅打造的狼頭令牌,暗的便是她母親曾經教給她的滄宮劍法十二式。
當年她母親因當今皇帝的關係,被允許帶著兩千親兵嫁入將軍府,可畏前無古人的事,在京都轟動一時,十分招搖。
瀟月生下林炎冉之後,慢慢覺出朝中文官經常拿著此事針對將軍府,後來事態擴大到文臣武將之間的朝堂之爭!
為避開風頭,也為了事態持續擴大,瀟月以誥命夫人的身份親自去到朝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解散親兵,讓所有府兵撤出京都。
併發毒誓,在她有生之年絕不重新招募或再次組建私兵,安心做好將軍夫人。
此事朝廷震動,皇帝感念其深明大義,加封瀟月為一品誥命之餘,更是賞賜不少金銀田產。
當然,瀟月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有條件的,只是這個條件是與皇帝私下達成的,外人並不知道。
琴姨告訴她,這個條件便是待到瀟月的女兒成年,皇帝會為其與之想匹配的皇子指婚,保她女兒一世安康。
只是,這合適的又與林炎冉相匹配的皇子是誰,並沒有說明,一切但看皇帝及長大後林炎冉的意思。
林炎冉聽到此時,似乎明白了為何上一世她能遂了心願與三皇子訂婚,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母親的安排。
如果沒有後面她為救父代公主出嫁這事,是不是就能與殷少融順利成婚?若真是那樣,結局又會是怎麼樣的?
親兵雖然解散後撤出西魏京都,但並沒有徹底消逝。根據這些親兵意願,有一部分人確實是解甲歸田,或重歸南梁,或娶妻生子,任憑自願。
而其中另外一部分不願意離開或者是些無親無故的人,經由瀟月安排,隱盾江湖,成立“影”門,暗中守護將軍府,當然,重要的還是聽任影門的主人——擁有狼頭令牌和滄宮劍法十二式的人的命令列事。
這是瀟月的底牌,也是林炎冉的底牌,這也是為何上一世她被囚禁於東啟之時,心有不甘,一心想要回國,重整旗鼓,發誓殺了西門勉的原因。
可惜……
林炎冉鬆開捏緊的拳頭,抬頭看香桃一臉不解又略帶驚懼的瞪著自己,不由訕訕一笑,放鬆身體靠坐在太師椅上,道:“很晚了,你先下去睡吧。”
“哦。”香桃臨走前撥了撥燈芯,也叮囑林炎冉不要太晚睡,便出去了。
她很好奇那匣子裡放了什麼,但看小姐剛才『摸』著匣子神『色』冷厲的樣子就知道,那裡面必定是很重要很危險的東西,可能讓小姐想起她亡故的母親,於是,暗暗下決心定要離這個物件遠一點。
房中寂靜無聲,林炎冉十分鄭重的將匣子開啟,手指一一拂過上面的物件,最終停在那把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