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總歸大姐姐一句“家和萬事興”是對的。
經他這麼一提,老夫人也被吵得實在不耐煩了,連連點頭道:“行了,總歸是一家人,各退一步,那貓兒死了就死了,再寶貝那也就是個畜生,翎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回去抄寫十遍道德經二十遍家訓,沒寫好不準出房門半步!”
“那姝兒表妹的……”樊芙還想替林炎姝爭取點什麼,老夫人一記冷厲的眼刀子朝她飛過去,她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不多時,老夫人身子乏了,眾人也就各自找藉口散了。
林炎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命早就等在一旁的香桃拿著黑布搭著的鳥籠送到芳華園。
林炎姝信步走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瞪著一雙大眼睛,有些委屈的問道:“大姐,今日為何不幫我?!”
林炎冉對上那對無辜的眼,直覺厭惡的很,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挑眉,道:“妹妹可是錯怪姐姐了,先不論那貓兒的對錯,單就對年幼的妹妹下狠手,傳出去,有損妹妹閨譽和二孃的名聲,我是替妹妹著想才順著二孃的意思做個和事老的。你看霆哥兒和祖母最後不都誇獎二孃和妹妹識大體了麼,就是傳到父親那裡,必定也會獲得父親誇讚和喜愛的。”
林炎姝被堵得啞口無言,她和她娘想要真正在將軍府立足,尤其是她娘想要當將軍夫人混跡京城貴『婦』圈的話,不得不看重在外頭的名聲。
林炎冉拿這個來堵她的嘴,她自然不能說什麼,可是她心中明白,這不過是林炎冉的託詞罷了。
“我倒不知道冉兒表妹一貫都是這麼幫襯人的,不僅沒幫著受欺負的,反而讓那惡人逍遙去了。”樊芙本就跟著林炎姝出房門,剛才在屋裡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逮著機會就冷嘲熱諷起來。
“也是呢。”林炎冉輕笑,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道:“我就覺得奇怪得很,到底是誰殺了虎威將軍呢?翎兒妹妹一向膽小怕事,總躲在她孃親身後不敢說話,她怎麼可能敢去殺了那隻貓,那貓兒一向都在她娘院子裡活動,她早不殺晚不殺,偏就今天趁著大妹曬魚的時候殺?!”
“說不定是她平時裝的,再說,她殺了那貓兒,再反過來找姝妹妹爭辯,這件事就算追究起來,也怪不到她頭上去。”樊芙找不到正經理由駁回,便強詞奪理起來。
“裝柔弱原來這麼簡單?我看錶姐你平時就挺柔弱的啊,難道也是裝的呀。”林炎冉嘲諷說道,見樊芙不自覺的打量四周人的表情,心中覺得好笑,還真就被她說中了?!
接著,她又笑道:“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表姐先是陷害我說我殺了那貓兒,現在又說是翎兒妹妹動的手,表姐這張嘴到底是怎麼長的,竟可以隨便歪來歪去的?!”
“噗嗤——!”林炎冉身後的香芹,一個沒忍住竟笑出聲來。
林炎姝一個沒忍住,嘴角也抽了抽,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都忍不住將自己嘴巴捂住,生怕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樊芙氣得手抖,看林炎冉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忌憚她的身手,奈何不了她,心中的火氣狂飆,只得衝她身邊的丫鬟出氣,抬手就要打,道:“賤婢,竟然敢笑我!”
香芹嚇得脖子一縮,知道自己犯錯了,明顯的想躲卻不敢『亂』動,已經做好準備捱打的,卻不想沒等到巴掌,微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小姐護著自己。
林炎冉拿住樊芙的手腕,輕輕一擰,後者歪著身子,疼得尖叫起來,卻聽到她平靜著說:“我的人自有我教訓,輪不到外人管教,奉勸表姐一句,在這將軍府裡還是收斂一點好,免得不小心就斷了胳膊腿的不好收拾。”
樊芙疼得眼淚都彪出來了,心中對林炎冉恨得咬牙,這個女人不僅是她姑姑上位的絆腳石,現在開始也是她的敵人了。
她幾次三番跟她交手,不僅落了下乘,她還敢真動手,這讓她很不爽,很不開心,暗暗發誓定要奪回尊嚴,壓制她一回不可!
林炎冉看著樊芙淚眼中爆發的寒光,嘴角微勾,忽然湊近她小聲道:“表姐,你也別過於擔心,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我曾聽說貓兒不同其他畜生,它們一般都可以通靈的,若是自然死亡倒也罷了,若是被人弄死的,聽說它們的死靈可以不滅,會循著味兒找到那個害死它的人糾纏不休,直到害死它的人得到報應。”
林炎冉說完鬆開捏住她的手,挺直了背,看著面前樊芙一臉慘白,笑得和善如風:“不過不管怎樣,都不會找到表姐那兒去的,按表姐的說法,翎兒妹妹的日子以後怕是不好過啊,說不定會噩夢纏身一輩子呢!”
林炎冉看一眼林炎姝,溫和道:“妹妹,那鳥兒是名貴的金絲雀,不僅模樣乖巧漂亮,叫的聲音也動聽,現在想來送給妹妹最合適不過了,雖說花了我不少銀子,但到底姐姐一直記得你在父親面前替我說的好話,所以即使送給妹妹,姐姐我心裡也很高興,一點都不心疼,畢竟,我們姐妹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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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姝打死都不信她的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疑『惑』的盯著林炎冉,瞧了半響,才垂下眼簾,溫溫柔柔一笑,道:“自然如此,什麼都比不過姐妹情分。”
樊芙比林炎冉大兩歲,都及笄成年了,但到底是女孩子,說不害怕是假的,嘴上不信鬼神的人,心裡比誰都怕著鬼神,瞪著林炎冉離開的背影,有些哆嗦問旁邊的林炎姝道:“她,她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林炎姝本也不信這些,被她神經兮兮的樣子弄得也有點瘮的慌,但面上十分沉靜,帶點輕蔑,說道:“青天白日的,瞎說什麼呢?要也害不到你頭上,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