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凌鏡一愣,下意識地反問:“有辦法了?什麼辦法?”
嫣貴妃更加興奮:“大祭司代表的就是天意!如果他說你是真龍天子,你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太子之位,絕對沒有人敢反對!”
這幾句呵斥把北堂凌鏡的神智拉了回來,不過當他反應過來嫣貴妃說了些什麼,早已一臉匪夷所思:“大祭司會聽你的安排?你讓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的?大祭司可是朝龍帝國的神,連父皇都得聽他的……”
嫣貴妃揮了揮手,那絲興奮竟半點不減少:“事在人為!只要我們找到他,給他足夠的好處,他一定會為我們所用的!就這麼定了,放心吧,你一定是朝龍帝國的下一任帝王!”
北堂凌鏡閉了閉眼,簡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過去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覺得嫣貴妃竟然是個如此沒腦子的女人?就憑她這智商,是怎麼在這波詭雲譎的後宮混了這麼多年,而基本上毫髮無傷的?難道是在後宮多年的戰爭中把所有的智商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是說因為對皇位的執念太深,就容易做出一些傻事?
可這絕對非同小可,如果她真的跑去找大祭司幫忙,他不答應還在其次,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地球,他們母子恐怕就是個死無葬身之地吧?
“母妃,我勸你最好不要。”北堂凌鏡重新睜開眼睛,語氣居然還能保持平靜,讓他實在有點佩服自己,“從本質上來說,並不是大祭司聽命於父皇,而是父皇聽大祭司的吩咐做事,如果你真的跑去跟他胡說八道,惹怒了他,那麼不只是你我,恐怕連父皇甚至整個朝龍帝國都會遭殃。到那個時候,您可就成為真正的罪人了!”
嫣貴妃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是嗎?”
北堂凌鏡毫不遲疑地點頭:“這一點你最好不要懷疑。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根本不是什麼真命天子,大祭司是絕對不可能拿謊言去欺騙天下人的……”
“誰說不是,你就是!”嫣貴妃又忍不住一聲尖叫,“就是因為你是真龍天子,他不過是順便把這個事實告訴世人罷了……”
“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北堂凌鏡終於忍不住一揮衣袖站了起來,目光變得有些冷,“總之我絕對不會去找大祭司,你最好也不要跟他胡說八道!當然,這也根本就是你的一廂情願,大祭司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他若不肯見你,你就算死也見不上他一面!”
嫣貴妃也怒氣上湧,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膽,怎麼跟我說話?你這是在咒我去死嗎?”
北堂凌鏡咬了咬牙,半晌之後才把憋住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兒臣不敢。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母要子亡,子不亡不孝,所以,無論母妃要我做什麼,我聽你的話就是。可這件事請恕我想不出辦法,辛苦母妃慢慢想,想出來了差人告訴我一聲,我照做就是了,兒臣告退。”
他不等嫣貴妃再說什麼,行了一禮之後就轉身而出,北堂凌鏡氣得連連跺腳,一疊聲地大叫:“站住!你這個不孝子,孽子你給我站住!你……”
終究也是怕驚動太多人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何況北堂凌鏡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很快就蹤影不見,嫣貴妃不得不停住腳步喃喃地咒罵著,可與此同時,心底深處卻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了上來。或許直到今天,聽到北堂凌鏡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才發現把爭太子之位甚至是爭皇位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這是說爭就能爭的嗎?至少必須有足夠的力量和資本!現在朝中眾人基本上都倒向了北堂蒼雲,他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除非他真的無心皇位,否則別人根本連爭都不要爭,不,應該是連想都不要想,因為想了也是白想!
因為這個認知,嫣貴妃慢慢回到床前落座,原本挺直的雙肩也基本上垮了下去,眼中卻有著濃烈的不甘心,難道真的就這麼放棄算了?
可是憑什麼,同樣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麼北堂蒼雲可以繼承皇位,北堂凌鏡就不可以,憑什麼?
不管北堂蒼雲再怎麼不情不願,天還是漸漸地黑了。尤其讓他無語問蒼天的是,墨雪舞好像真的打算今夜跟他洞房花燭,所以回到府中之後什麼也不做,一個人興致勃勃地把房間重新清掃了一遍,不但鄭重其事地擺上了那對大紅的龍鳳喜燭,甚至連紗帳被褥等也都換成了大紅的顏色,那簡直就是如假包換的洞房啊!
夜色又深了幾分,北堂蒼雲坐在書房裡,望著剛剛升起的明月唉聲嘆氣:“你可以晚出來一會兒,我不嫌你懶。”
月亮沒有升起來,就表示天還沒黑,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就這份提心吊膽的勁兒,誰能想到等待他的原來是洞房花燭?能把一個無限旖旎的洞房花燭夜過的比上刑場還要心驚膽戰的,恐怕他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不管再怎麼心驚膽戰,他不敢選擇一走了之。別看他是心狠手辣、冷酷決絕的滄海王,或許在任何方面都比墨雪舞強,但比狠比絕,他還不敢去挑戰墨雪舞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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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房門突然被敲響,北堂蒼雲居然哆嗦了一下,接著就忍不住唾棄了自己一句沒出息:“落月?”
門推開,落月走了進來,跟著雙眉一揚:“不是吧你?臉都嚇白了。”
北堂蒼雲看著他,說不出的可憐兮兮:“落月你救救我,我不要洞房。”
落月本來是不想笑的,因為他覺得有些不大地道,畢竟北堂蒼雲待他不薄,可是實在沒忍住,嘴角還是向上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你至於嗎?那是溫柔鄉,又不是刑場。”
北堂蒼雲仰天長嘆:“我寧願上刑場啊!你來幹什麼?”
落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小舞派我來請你,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你。”
北堂蒼雲想也不想地搖頭:“我不去!”
落月似笑非笑:“你確定?”
“我……”北堂蒼雲痛苦地抱著腦袋,“就是不確定呢!讓我死了吧!”
落月立刻皺眉,很是不滿:“不許胡說!真的有那麼痛苦嗎?還是說真正讓你顧慮的,其實並不是內傷?”
北堂蒼雲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後卻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嗯。”
這明顯就是不願多說,落月的眉頭皺得更緊:“內傷隨時可能要了你的命,反而不如這個真正的顧慮?我怎麼聽不懂呢?我一直以為除死無大事,連死亡都不能成為你的顧慮,還能有什麼?”
北堂蒼雲搖了搖頭,根本不打算解釋。片刻後,他突然抬頭,眼睛亮閃閃:“我有辦法了!你去換身夜行衣,蒙個面行刺我一下,只要我受了傷,自然就沒法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