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陳松偉驚異的還不是廖秋菊的容貌，長得漂亮的人哪兒都有。可是，氣質高雅的就不多了。
廖秋菊眼神清澈明亮，面帶微笑，態度不卑不亢。雖然身上的襖裙一看就是舊衣，可人落落大方，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知道女兒去見重要人物，趙氏還勸她穿上餘老太太贈的衣服，被秋菊拒絕了。
“娘，我是去談生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幹什麼。我得讓對方信任我的能力，而不是被我的容貌迷惑。”
廖秋菊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可是更希望人們因為能力而記住她。尤其是在這個年代，長得太好未必是件好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容貌而惹上什麼麻煩。
儘管被秋菊的容貌所震驚，可陳松偉畢竟是個生意人，既然已經被挑起了興趣，那就好好聽聽這姑娘到底能給陳家的藥鋪帶來什麼利益。
廖秋菊沒有著急介紹自己，而是不緊不慢地擺出自己留存的幾種藥酒樣品。
“陳公子，這是我釀的幾種酒，您嚐嚐看。這裡面有的是果酒，有的是利用竹子釀的酒。各有各的功效，但都可以強身健體，不知您是否有興趣。”
陳松偉眉頭動了動，心中不免好奇。果酒，竹酒，這倒是新鮮。陳家也有自己的釀酒師傅，不過大都是用糧食作為原材料。很少聽說用果子和竹子釀酒。
想到這裡，他端起一杯酒，輕輕飲下。廖秋菊緊張地看著對方的反應，雖然對自己十分有信心，可不知道合不合對方的胃口，生意能不能做成。
飽含竹香的酒，在陳松偉的口中打了個轉，滑入胃中。他吧了吧嘴，唇齒留香，一股清明之氣從胃中升起，讓他整個人彷彿都輕盈了起來。
“好酒，真是好酒啊。”陳松偉止不住地讚歎道。
和糧食釀造的烈酒不同，這酒喝下去既不會燒了心，也不會辣了嗓子，卻有一種柔和又輕柔的舒適感。陳松偉忍不住又喝了一杯，不住地品著味道。
廖秋菊見他的樣子，心中鬆了口氣，又推薦道：“陳公子，這裡還有桑葚酒，您嚐嚐。這酒對中老年人格外有效，調節腸胃，舒經活絡，而且口感甘甜醇厚，不管是冷喝還是熱飲都適宜。”
桑葚還能拿來釀酒？陳松偉瞪大了眼睛，那種紫紅色的果子他最熟悉不過。陳家有幾座山上面滿是桑葚樹，每年五六月份時，漫山遍野都是那紫的透亮的果子。咬一口，汁水四濺。
因為太多了，他從來沒把這種野果放在心上。偶爾吃兩個嚐個鮮也就算了，真要當正經果子吃，還是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可是，這野果子居然能釀酒？
帶著十分的好奇，陳松偉又飲了一杯桑葚酒，那渾厚純美的味道，立刻征服了他的味蕾。
“廖姑娘是怎麼想起用桑葚和竹子來釀酒的，不瞞你說，我們陳家也有不少的釀酒師傅，可從來沒人用這些東西來做酒。”陳松偉一邊讚歎一邊又有些好奇，一個農女，怎麼能有這樣的奇思妙想。
廖秋菊微微一笑，淡然道：“正如公子所想，我一個農女，不走些捷徑，又怎麼能讓自家的酒與眾不同呢。”
陳松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姑娘說得沒錯，一直以來，人們都習慣用糧食釀酒，可是本朝建立時間不長，民間一直在休養生息，哪有那麼多的糧食用來釀酒。
尤其是農家，一年的收成，繳稅後剩不下多少，還要存出一家人的口糧。這七七八八的一扣，能拿來釀酒的就所剩無幾了。如不想想其他的法子，哪能釀出酒來。
可是，即便如此，能把這藥酒做得如此可口，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到這裡，陳松偉暗自點頭，問道：“廖姑娘，你這酒確實好喝，可是我們陳家在臨青縣開的是藥局，如果要在我們的藥局銷售，一定得有些養生的功效。你如何能保證這酒一定有效呢？”
廖秋菊有些吃驚，開始看著人就是個紈絝子弟的樣子，一臉的玩世不恭，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密，看來不是個草包。不過這樣也好，和聰明人打交道才省心。
“陳公子，這酒我已經拿給餘家老太太試過了。老太太用了月餘，感到效果很好，所以餘老爺又找我買了剩下的酒。今天您喝的是我手裡僅剩的一點樣品了，若是您要訂購的話，還得往後排呢。”
“有這樣的事？”陳松偉有些驚訝地看了旁邊的江騰一眼。江騰一直沒說話，讓廖秋菊盡情地發揮。現在看朋友徵求自己的意見，才點了點頭。
“廖姑娘說的沒錯，我在餘家任西席，經常聽餘老爺稱讚廖姑娘的酒。尤其是那葡萄酒，餘老爺拿了大半去酒樓，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江騰邊說邊露出了微笑，想想餘老爺那饞酒的樣子，心裡對秋菊更加佩服了。
葡萄酒？陳松偉瞪大了眼睛，他只聽說在異域有人用葡萄做酒，可是從來沒有嘗試過，據說味道十分甘甜純美。
“廖姑娘，不知者葡萄酒能否讓陳某品嚐一二呢？”說著，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廖秋菊嘆了口氣，無奈道：“抱歉了，陳公子，不是我吝嗇，而是我現在也確實沒有。酒好釀，葡萄難得啊！”
“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陳松偉十分有風度。
“不過，我最近有找到了些野葡萄，也能拿來釀酒。既然陳公子感興趣，我到時一定給您留些就是了。只不過，這酒的好壞以及口味，很大程度上要受原材料的影響。不同的葡萄釀出的酒也完全不一樣。陳公子不嫌棄就好。”
野葡萄和精心培育的葡萄釀出得救，口味肯定有所不同。她得提前把話說明白了，不能讓人覺得她的酒品質不穩定。
“那就多謝廖姑娘了。”
廖秋菊點點頭，笑道：“公子客氣了，不過，那酒還得等上一段日子。今天的藥酒，您覺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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