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忍不住煽風點火，一臉恍然地說道：“大嫂真是好心思，咱們剛才可沒想起來在牆裡面找錢。哎呀，看來還是這藏過錢的人才知道哪兒是最好的地方。”
張氏一窒，心裡一哆嗦。糟了，光顧著找了，忘了自己一部分的私房錢也被塞在了牆縫裡。那老婆子不會懷疑自己吧。
氣得頭上快要冒煙，卻又不敢當著公婆的面和李氏撕破臉。只能回頭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壓低嗓子，咬牙切齒道：“你別得意，我跟你沒完！”
嫁進廖家十幾年，張氏還是頭一次被逼到這個份上，恨得牙都要咬斷了。
李氏卻是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問道：“大嫂你剛剛說什麼？弟妹耳朵不好，麻煩你大聲一點，我沒聽清楚。”
“你……”張氏更氣了，一張臉黑的像鍋底一般。
廖秋菊沒想到二伯母還有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也忍不住在一旁挑唆道：“大伯母，你搜完沒有，沒搜完就接著搜。不過，我們三房的家當太少，搜起來不過癮。要不，咱們回你屋，在牆上再找找，讓您過過癮。”
看大兒媳一臉的心虛，廖老婆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股火湧上來，張口就想罵。卻被廖老頭的一通咳嗽打斷了。
“咳咳咳，有完沒完。既然三房沒攢私房錢，你們就趕緊回屋去。丟人現眼。”廖老爺子咳得喘不過氣來，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廖老頭其實三分是氣的，七分是裝的。氣這個大兒子心裡沒成算，聽了別人一句閒話就貿貿然回來質問三房一家。連搜房子的事都幹出來了，傳出去，一家子都得被人笑話。本來三房被家裡苛刻就讓有些村民說閒話了，再加上這事，他的老臉都得丟盡了。
可是，心裡再不痛快。他也要給老大一家留些面子。剛才老婆子已經把老大媳婦罵得抬不起頭來了，若是現在再罵了兒子，以後讓大房在弟弟妹妹面前如何立得起來。他們老兩口，說到底還得靠著大兒子過呢。
廖青森還有些不甘心，他無論如何不相信幾十兩銀子連個響兒都沒聽到，就沒了。
“那三房釀酒掙的錢怎麼辦？”老大站在那兒不動，似乎不想善罷甘休。
廖秋菊冷笑，還真是不死心呢。
“對啊，爺奶。我正好也想跟大家說道說道這件事。既然都覺得釀酒掙錢，那正好，我這手裡缺錢，沒法擴大生產。不如，大家都出些錢，然後有錢一起掙。怎麼樣？”
張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廖秋菊這是讓大家先出錢呢。她今天剛損失了幾百個大錢，正心疼著，聽說還要讓她出錢，哪裡肯依。急匆匆就嚷嚷道：“想美事呢吧。一分錢沒給家裡交，還讓大家都支援你釀酒。賠了怎麼辦？”
廖秋菊一笑，反問道：“咦，剛剛不是大伯和大伯孃你，一口咬定我釀酒掙了銀子，自己私藏起來不給家裡嗎。怎麼讓你們出錢，就成了我釀酒會賠錢了。那你憑什麼說我掙了銀子啊？”
張氏一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一邊說人家藏了錢，一邊還覺得人家釀酒會賠錢，這裡外都是她說的，實在是矛盾的很。
“我，這不是餘家的下人說的嗎。”張氏汗都下來了，比剛才私房錢被發現了還狼狽。
私房錢才幾百個大錢，這釀酒的生意誰知道要投多少進去。剛剛秋菊不是說，光買葡萄就花了十幾兩銀子，她可沒那麼多錢，就算有，也不能拿出來啊。
廖秋菊沒有繼續乘勝追擊，她知道，這事成不成，最後還得看廖老爺子的想法。
“爺，您說這事怎麼辦？要是家裡不給本錢，我就只能管江先生借，就算掙了錢，大頭也都是他拿。到時候您別又嫌我沒給家裡掙錢，我也不是神仙，沒辦法憑空變出銀錢來。”廖秋菊兩手一攤，把話說開了。
反正就算這麼回事，廖家不出本錢，就別想分一杯羹。打著江騰的旗號，還不是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就算說江騰拿七，她拿三成，廖家人也沒轍不是。
廖老爺子皺著眉頭，有些舉棋不定。這動輒幾十兩銀子的投資，家裡倒不是沒有。可一下子拿出來，也算是傷筋動骨了。萬一賠了，這棺材本都沒了。
老爺子不吭聲，廖秋菊轉頭去問臉色鐵青的廖青森。
“大伯，您剛才可是一口咬定我這釀酒的生意能掙錢的。怎麼樣，現在侄女手中沒有本錢，需要家裡人的幫忙。大伯也給我們湊個份子吧。”廖秋菊一臉笑容，坐等廖家人出錢。
她現在對江騰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自己想的是怎麼能擺脫這些人。而江騰想的是如何利用他們。就算是再極品的一家人，也有利用價值啊。
廖青森黑著臉不說話。反正他們沒分家，這事，聽廖老爹的就行。
一說出錢，這一個個都成了鵪鶉。剛剛不是叫喚得挺兇的嘛。趙氏忍不住看了一眼秋菊。只覺得自家閨女哪兒都好，輕輕鬆鬆就把這一大家子堵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二房的李氏忽然說道：“要不，我出點錢？”
見大家都投來驚訝的目光，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頭髮，笑著說道：“既然大伯都說了，秋菊的酒肯定能掙錢，那我就參一份子唄。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大伯說能掙錢，我信他。你說是吧，孩子他爹。”
老二廖青林忙不迭地點頭，對著一家人表白道：“沒錯，我媳婦說的有道理。我們兩個什麼也不懂，就聽大哥的就行。大哥說能掙錢，就用淑芬的嫁妝銀子投點錢唄。反正大哥說啥，我們都信。”
二房的信任，不僅沒有讓廖青森高興，反而讓他更鬱悶了。老二兩口子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誇他，以他馬首是瞻。其實是讓他背上了責任。合著廖秋菊要是賠了錢，不是她的錯，反而是自己這個做大伯的沒眼光，坑了一家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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