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見到肖清途,自然知道這人不善言辭但確實是個好人。之後又在肖清途的親自指點下處理好茶館一事,兩人相處了半月,讓他對肖清途也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如今見他這番模樣,雖然記憶中沒有見過,無從對比,但他總覺得對方此時一身怒氣。
肖清途見幾人不動,又開口道:“坐!”
“伯父,您這是何必呢?”庸雲弱嘆了口氣,輕輕將臉前斗笠掀開,率先坐在正中。
禾樂與嶽千秋則站在其椅背後方左右,同樣掀開斗笠卻是不曾落座。
三人階級關係分明,即便是肖清途為他們準備好了椅子,他們也不能坐。
“信。”
嶽千秋見庸雲弱示意,想要上前送去卻再次被肖清途喝止。只好手腕一抖,憑藉著一道內力將信封打入屋內。
肖清途拆了信,一眼掃過其中內容,心中一凜,果然與自己所想一樣。
再之後,原本震怒的情緒忽然慢慢沉寂下來。
“是你告訴他的?”
庸雲弱搖搖頭:“伯父,事情到了這裡,是誰告訴他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該不該讓他知道真相。”
“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說話間,庸雲弱忽然感覺身上一緊,好像四周有無數隻眼睛盯住了他。
直到禾樂與嶽千秋迅速將椅子撤開,一臉凝重地護在其左右,一身寒意才轉移到自己背後,汗毛聳立。
當年的立國四人中,肖清途為什麼有能力最先站出?
就是憑藉著自己所領悟的出塵期絕學戰勝了無數強敵。
傳言他能夠號召百武,命其攻敵,又能御之以大陣,所向披靡,一度被江湖上稱之為——行走的陣法、兵戈之主。
後來庸一方出現後,肖清途退居二線帶著一眾鐵匠打造器具,再也沒人見過他的手段,因此才變成了傳聞。
如今三人被他盯住,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想起傳聞的同時隱約中彷彿聽到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金屬聲,好似一把把武器在蠢蠢欲動,又好似一群精鋼寒鐵在瘋狂啼鳴。
庸雲弱見他死死盯著自己,嘴唇費力張開好不容易才說出:“不是。”
說完,一切又變回原樣,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庸雲弱心中苦笑,看來肖清途對自己一家人的成見,一時半刻是解除不了了。
當年,庸一方帶兵打仗路過附近,一時興起帶人過來拜訪,只是為了敘敘舊,隨意聊聊。
誰知事後有人將他們見面的事傳到了魏無垠耳中,並扭曲成“他們要聯手推翻無垠國”,說的魏無垠龍顏大怒。
之後魏無垠賜下兩杯毒酒,一杯庸王含恨喝下,另一杯便給了院中墳裡的人。
這便是肖雲鋒再三追求不得,而庸雲弱卻記得清清楚楚的真相。
如此說來,確實是怪他們庸家做了多餘的事。
只是魏無垠聽信小人話語,不問世事,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們兩家又能存活多久呢?
遂嘆了口氣:“伯父,有些話我這個做晚輩的或許不該說,但我還是想問。既然當年的事並非是我們不對,為何要一再忍讓?”
肖清途看著他,如同看到了當年喊出“立國”口號的自己。
他就是不希望世間變成這樣,才與西貝兒一同隱居山林。
立國,說是為了天下太平,但一場場征途走來又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有誰能算得?
喜歡雲肆飛請大家收藏:()雲肆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