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扭頭反問道：“你呢，他們倆都回去了，你怎麼留了下來？”
“我？留下來？嘿！”
先是稍顯驚訝，隨後又痞氣十足地笑呵兩聲，劉三刀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可沒說要留下來，我也要走了。”
嬴悅輕輕嗯了一聲，大概也是早早猜到了這一結局。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還在望著前方漸行漸遠的一群人沉思。
這時，劉三刀忽然說道：“城主，您可還記得二十年前，那時您身邊還只有張莽、費龍這兩人跟著時，你們三人曾救過一個瞎了眼的刀客？”
“瞎了眼的刀客？”
劉三刀時刻關注著嬴悅的反應，好奇她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事。
此時見到嬴悅的驚疑反應是下意識地，顯然已經不太記得。
又進一步提醒道：“瘦骨嶙嶙，雙手手筋盡斷，身上身無分文卻揹著三把稀世神刀，右眼是瞎的。”
“你是說他！”
如此有特點的人，嬴悅說什麼也不會隨意忘掉。
劉三刀見她在自己的提醒下成功想起，臉上的表情禁不住就恍惚起來，略加感慨道：“看來你想起來了。”
“嗯。”
嬴悅肯定應了一聲，雙目也開始閃爍。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想起三人遇見了，又插手了，最後做了的事……
問道：“他是你什麼人？既然你們都是有著三把刀……難不成是你師父？”
“是師父就好嘍，我還能稍稍任性一下來個欺師滅祖！”
劉三刀沒心沒肺的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嗤鼻重重一哼：“那是我爹。”
“我是神刀門最後一個弟子，他是倒數第二個。”
“雖然當年你們從賊人手中救了他，可他本就身負重傷沒有多少時日可活，最後好不容易捱到我來，把神刀一門的絕學與我最後講解罷，然後就先一步去了。”
嬴悅張了張嘴，想要說兩句節哀順變的話，卻發覺自己有些開不了口。
她與對方沒什麼交情，當年之所以會出手相助，也不過是見他有著一絲值得尊敬的倔強韌勁，才出手相助。
如今知道對方走的這麼快，心中是有些頗感意外。
但還不至於為他感傷，畢竟他們之間只有過短暫的相逢。
“那老東西臨走之前，說了一句遺言。”
回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去，劉三刀略帶調侃的語氣逐漸變緩：“他說多虧了你，才能讓神刀一門的絕學傳承下去，不然無論是他還是我都將成為神刀一門的大罪人，要我……”
“代他還你一條命。”
故事說到這，一切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嬴悅長吐一口氣，嘆息自己的無情。
上一刻，她還覺得自己與對方之間只是人生中的一次擦肩而過，連兩句節哀順變的話都覺得沒有必要開口。
如今再與對方對比起來……真是讓她慚愧萬分。
劉三刀有著如此實力，卻整日假裝渾渾噩噩，實則每日都有修煉、研習武藝。
他以這幅形象隱忍在自己身旁，不是他時刻惦記著什麼，而是他沒有機會“還這一條命”，所以內心鬱鬱不樂，只能與張莽、費龍他們自討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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