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的差距,兵器的差距。
隨著餘方左將內勁渡入拳套中,眾人親眼看到那一副像是女人的絲質手套般絲毫不起眼之物瞬間變化了模樣。
他們才知道自己所踢到的不僅僅是一塊鐵板,還是一塊帶刺的鐵板!
半路結識的志同道合之人,無論是否與大家吹噓過自己本事如何了得,都在對方手下撐不過一拳!
賊人們總算是想起自己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再有印象的恐懼究竟是何物,呆滯、哆嗦,嚇得不知所措。
長久以來,他們一直以為這世上最惡毒,最值得恐懼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從他們踏入邪道一途之後就只有他們與別人帶來恐懼,再也沒有人能驚嚇到他們一分一毫。
然而到了眼前這一刻,他們才知道自己過去的想法全部大錯特錯。
與毒物打交道,與蟲子打交道,與各種讓人害怕、不敢接近的惡劣環境打交道,這些他們引以為豪的經歷在絕對的死亡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們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已經遠超於尋常人,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懼怕死亡。
可隨著眼前血淋淋的場景在自己瞪大的雙眼中頻頻“炸”開,他們總算是想起自己……也害怕死亡。
“求您……”
如果能活命的話,與他下跪、磕頭又有何妨。
賊人們想到人要苟活就要懂得不顧尊嚴地請求對方,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根本配不上尊嚴二字。
他們不值得任何意義上的同情。
砰!
又是一朵血花綻放。
餘方左渾身是血的閉眼輕吐一口氣,良久才緩緩睜開了眼。
時隔這麼多年,他已經許久沒有像今天這般動怒了。
記得他第一次這樣動怒時,是因為他在邊陲之地裡認識的好兄弟被他國之人亂械捅死並高高掛起,他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一定要為他報仇,最終也做到了。
就因為他用同樣的方式招待了對方的將帥,餘方左清楚記得自己還受到了庸一方的狠狠斥罵。
雖然老庸王的手上也沾染著數不清的人名,但褻瀆屍體這種事,他從來都不屑也不贊成,更不會讓下面的這些兵客們去做。
偏偏有些時候,不是知道就會去約束,不是這樣。
道理,誰不懂?
講道理,又有何難?
可總有那麼一些事,比如此時餘方左眼前之事,遇到了這種事不是他不跟人講道理,而是人家讓他不想講道理。
這般該殺之人,死上一次都讓人怒意難平。
要不是餘方左為了快速把他們解決掉,他真想奪一把刀下來,把他們一一碎屍萬段!
“呸!”
重重唾棄一聲,餘方左看著滿是血漬的衣服興致有些低沉。
賊人們是死了,他們所騎的馬卻跑了好幾匹。
既然先前那匹馬的身上帶有許多陰邪之物,其他馬匹身上估計也差不多有著同類東西,若是不能及時追回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他正想著怎麼補救,一抬頭就看到裴月君正快速朝他奔來。
餘方左見他慌慌張張地,遠遠就問道:“出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
裴月君大聲叫喊著,神情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見到餘方左身旁的屍體,又看到不遠處還在奮力蠕動的指頭……
嘴裡“嘔”的一聲,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