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見未來老丈人一副神在在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甚是頭疼。
殊不知,獨孤舒河也不是樂意如此神在在,他只是有一種心理,害怕失敗,進而徹底失去。
早一日問出口,便有可能早一日希望破滅。若是不問,那便代表存在希望,且希望永恆。
不問,不面對現實,尚且可以活在自我美好幻想中。
所以,當初獨孤舒河聞到陸崢身上帶著的那一丁點兒的熟悉的味道,他寧願裝昏睡數十天,也不願立馬去問陸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又如現在,獨孤舒河再一次陷入到了這“脆弱”自欺的自我設定的困境中,寧願閉眼裝深沉,絕不願意自個兒率先打破這沉默。
陸崢等人哪裡理解得了這樣一個因愛而瘋魔的走火入魔者的思維,只是,一直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可要叫陸崢明知故問第三次,他又實在開不了那個口。那麼,挑明瞭說麼?也不行。陸崢根本記不得去往陰都鬼域的路,如何能主動提起這茬,萬一將這未來老丈人再度氣瘋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於是,一個不願開口問,一個不敢開口明說。兩相沉默,徹底僵持了下去。
陸崢與獨孤舒河兩個,大眼瞪小眼,一個眼神無奈,一個眼神幽怨,誰也不開口,急壞了邊上一眾靜靜等待的。
黑翼是最先耐不住的,仰天嗤笑兩聲,旋即開口道:“我說姓舒的,你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會裝模作樣啊。明明心裡很急迫,面上居然裝得一片平靜無波。不過,要是真的平靜無波那還是不錯的,可你這兩片睫毛一抖一抖的,可就真夠好笑的了。”
聞言,獨孤舒河豁然瞪大眼睛,一擼袖子,差點撲上去與黑翼打一架。
黑翼取笑了老對頭不算完,皮糙肉厚地,又將嗤笑的目光對準了陸崢,張口道:“我說陸掌門,你也算是小有聲名、即將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麼突然如此娘們兒兮兮的,裝模作樣的架勢,與姓舒的有得一拼。這還真應了那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哈哈。”
陸崢深吸一口氣,好歹忍住了與黑翼拌嘴的慾望。
一轉眼睛,陸崢嘆氣一聲,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否則,誰知道他還要與未來老丈人相互瞪眼瞪到什麼時候。
“魔主此番前來,是否是為了問路?魔主打算親自前往陰都鬼域?”陸崢放緩聲音,儘量不刺激獨孤舒河。
哪想,獨孤舒河此刻“燃點”極低,輕易就炸。
幾乎是立刻,眾人便見著,獨孤舒河雙手驟然一握,額上青筋爆出,頭髮飛舞,衣袍獵獵,一圈一圈的氣勁自他周身散發,其所站立的位置,地板炸裂翻飛。
整個清風殿,頃刻充斥著一股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獨孤蟻裳張了幾次嘴,幾次想要上前,卻最終半點言語和動作也沒有。
不是她冷漠,而是她無法。
在獨孤舒河的眼中與心中,自始自終只有一個“獨孤悠”是唯一重要的,除此之外,獨孤舒河是一個標準的萬魔之主,對任何人與事都不在意,不論是何人的勸阻與安慰,他都不會聽。否則,他也不會一走火入魔便是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