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尊嚴

“老祖宗,前番在二哥哥的院子裡,我見襲人繡了一件肚兜,那針線也是極好的!”惜春想了想,忽而笑道。“肚兜?”探春聞言,不由得訝然。自己家裡並沒有還能穿肚兜的小孩子,既然如此,那襲人的肚兜又是為誰做的?姊妹幾個面面相覷,不知何故。

唯獨黛玉聽到惜春提及肚兜一事,心裡便已經有了結果,當日她與湘雲一起去怡紅院找寶玉的時候,兩人曾親眼目睹,那件肚兜是襲人與寶釵合力完成,不言而喻,那件肚兜自然是他們特意為寶玉量身定做的,只是現如今,卻還不是揭穿此事的時候。晚膳之後,姐妹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黛玉也在春纖的服侍下,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瀟湘館,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荷包,心裡不由得感概萬千。

這荷包自打被王善保家的私自拿走之後,經過了王夫人的手,現在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不過,對於賈政對王夫人的處置,以及邢夫人對王善保家的處理,她倒是覺得並沒有什麼過份的。常言道:我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對待王善保家的這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必然就應該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可是王夫人終歸是寶玉的母親,是賈政的正房夫人,是外祖母的兒媳婦,就唸著這些,自己適可而止也就是了。查抄大觀園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王善保家的雖然沒有被攆出府去,可是卻已經被趕到了二門外去做事了,再也沒了往日的體面與得意,再加上她平日裡總仗著邢夫人,別說是在府裡揚威作福,自以為是,就是在府外,也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所以在她被攆去二門外的時候,府內並沒一個人替她感到惋惜,也並沒一個人敢替她說好話的,要知道,她得罪的可不止是黛玉,而是府裡的老太太。

在二門外做事的,基本上都是府裡一些不大體面風光的人,這些人每日裡做的最多的事,莫過於就是灑掃之類的粗使之事,活兒多不說,可是薪水卻是比裡面少得多,自然的,其他的一些個賞賜之類的,也自然是再沒有的了。而王夫人那邊,因為有賈政與賈母的吩咐,她原本所該得的一些份例與孝敬,自然也是能免則免了。

“周瑞家的,過幾日你就出去一趟,去找找抱琴家裡!”這一日王夫人實在是憋不住了,整日介的茹素唸經,才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就已經有些熬不住了。平日裡吃素唸經,也不過是偶然為之,可是現如今,卻是日復一日,日積月累的。若是真的照著賈政與老太太吩咐,只怕是還等不到一年的禁足期滿,她就得活活的憋出病來,她怕自己遲早會憋成一個瘋子。現如今這樣情形,也唯有宮裡的元春才能救她了,不管怎麼說,自己終歸是她的親孃,她總不會置之不理,袖手旁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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