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鸞作勢就要出去看看,卻一把被紀淳澀重新拉扯回懷裡,清爽幽深的話語,劃過頭頂:“不用你。”
還想湊個熱鬧的雲青鸞一聽,沒戲了,壓根沒給自己出手的機會。
這幫小賊也太弱了吧!
唉聲嘆氣的重回躺好,這表情看在雲兒和夏夜眼裡,只剩豔羨欽佩。
高手果然都是高手。
豔羨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馬車外的響音停止了。
隱約間,是男子對話的聲音。
雲青鸞耳力極好,邪肆的挑著眉眼,掀開馬車上好錦緞製成的車簾,入目,就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和一群高大威猛騎著馬的男人。
陌生的面孔中間,是安明南那張戾氣極重的古銅色俊朗容顏。
男人騎著馬,看向雲青鸞這裡,唇角勾起,輕蔑的笑著,那笑不達眼底,讓人想象不出他這是什麼意思。
雲青鸞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澀澀說不用她是因為有人會來幫忙啊!
澀澀想避開的人,卻這麼窮追不捨,看來,這安國公府的公子不簡單。
雲青鸞放下車簾,不再去看那在這亂葬崗的月色裡更加駭人的冷冽男人。
一旁的紀淳澀卻拉開車簾,修長的雙腿一邁,輕巧的鑽出了馬車,清冷的桃花眼忽略掉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視線直逼被一群士兵擁在中央的安明南。
語氣輕鬆盛滿感激:“此次多虧安統領,不然本王的命可就丟在亂葬崗了。”
話音剛落,還不忘記輕咳兩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偶爾烏鴉低聲尖叫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淳王這是又演的哪一齣?”
安明南邪肆的唇角若有若無的勾著,拉著韁繩的手指,泛著冷白,在詭異的月色下顯得有些讓人莫名心顫。
和他本人的戾氣深重一般,銀白的常服下一雙黑靴緊緊的夾著馬肚,感受著身下馬兒的乖順,偶爾輕晃。
鷹一般銳利的眸子被微闔,神采讓人看不真切,背後就是屍骨遍地的亂葬崗,安明南身處前方,好似統領千萬孤魂的領頭人。
紀淳澀慵懶的倚靠在馬車外,原本蘇暮的位置上,看著安明南似笑非笑的嘴臉,有些啞然,微微張開的紅唇寫滿了驚訝:“難道安統領不是看特地前來與本王會合?”
茫然的桃花眼看了看安明南又看了看站在一地死屍旁的蘇暮:“本王臨走前已經讓蘇暮告知於安統領,難道安統領沒有收到訊息?”
氣氛驟然冷冽,如同身後的亂葬崗一般,詭異駭人。
蘇暮提著劍,單膝跪地,肅穆嚴謹的臉上被血跡染色,看不出來什麼神情,只是低沉著嗓音,有些沙啞:“是屬下的錯,屬下一時忘記。”
主僕倆之間的戲碼。眾人心知肚明,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夜很深,偶爾幾顆微弱的繁星還被雲層遮住,今晚的月亮太過詭異,總是散發著幽異的紅光,普照在屍橫遍野的亂葬崗之上……
安明南隨意的挑了挑眉眼,沒有再繼續辯解,風聲劃過習武之人敏銳的耳朵,帶起風中輕微顫動。
“淳王,今夜的亂葬崗還真是熱鬧。”
安明南朝著馬車上安坐的紀淳澀調侃的話語讓靜謐的空氣多了絲溫暖氣息。
聽著不遠處微微響動,眾人知道,那窮追不捨的又追來了。
雲卿鸞坐在馬車裡,一邊安撫著夏夜和雲兒,一邊敏銳警覺的發現了異樣,聽著馬車外的輕笑,俏眉輕觸。
這一撥一撥的還真不打算消停了,是不想讓他們去江洲?
馬車上,倚著馬車外的車邊坐著的紀淳澀眸色悠揚多思,顯然是充滿了擔憂與為難之意。
落在安明南鷹一般銳利的眸子中,只剩輕嘲。
“今夜有勞安統領了。咳咳……”
拿出隨身攜帶的純白帕子掩嘴嘴角輕咳,如墨隨意散在耳後的長髮因為午夜的風輕輕擺動。
紀淳澀一身謫仙般純淨的衣衫,在月色餘暉的映襯下格外出塵。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安明安,眼尾的餘光清掃周邊,不動聲色,聲線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