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的臺階上坐著,立香問起了修庵的出身,才知道他和燕兒出身益州的成都。
說到益州,那裡地勢極為險峻。山嶺與盆地,道路錯綜複雜。如果沒有當地人指引,外來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當年劉備也是得了張松的獻圖,才順利領軍入川的。
所以不難想象,這姐弟倆逃出成都來到中原,一路上有多麼艱難。
修庵和燕兒雖是孤兒,靠著幫人打下手掙點小錢,也算過得去日子。之所以要逃離成都,是另有原因。
“那邊鬧鬼鬧得厲害,”修庵說,“已經有好幾次鬼傷人的事了。我和燕兒姐還親眼見過鬼,連官府都無能為力。”
“這麼嚇人啊。”
立香表面上驚訝附和,心裡想這肯定和韋伯說的是同一個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之前曾提到,根源地的人都是聖盃魔力的造物。如果以三次元的標準看,造物毀滅後,其殘餘形成的東西基本都沒有思維。僅僅依照造物原本的行動模式在繼續行動,也有可能是無規律的行動。
本以為鬼的出現是偶然現象,居然會集中在某個地方。若是韋伯聽了,大概會想去調查一下吧?
諸葛孔明去成都搞調查,其實也合理。
“可不是嘛。”
修庵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不過看他這模樣不像後怕,倒有點開心。
姐弟倆跟著一支車隊逃走,出發時有三十餘人。但是道路險阻,途中又兩次遭到山賊襲擊。走了十幾日才到荊州地界,新野附近。車隊僅剩五人,一輛車。
偏偏這個時候第三次遇到山賊。姐弟倆以為這次徹底完蛋了。
但是。
“那些人雖然是山賊,卻對我們很好呢,送了很多吃的。”
就像說書人在情節轉折時話鋒一轉似的,修庵升高了嗓音,滿臉興奮。
立香掏了下耳朵。
“是嗎?那就不是山賊了啊。”
“我也這麼想,但他們說自己就是山賊。領頭的也是大哥哥,比立香哥還大些,俊朗又帥氣,身上還有漂亮的花紋!”
花紋,應該就是紋身刺青吧?
這個發現讓立香眼前一亮。自稱山賊卻接濟困苦之人,想必有著俠義心腸。
而且更重要的是,漢朝時刺青並沒有流行,主要還是一種刑罰。中國古代流行刺青,基本是從宋朝開始。
所以這個山賊頭領恐怕不是漢朝人。換言之,是從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問立香為啥知道這個?因為迦勒底以前就有個號稱浪子,滿身刺青的青年。
“新野啊……”
立香唸叨著。他對古代中國的地圖不太瞭解,但《三國演義》還是讀過的,大概知道新野的位置。總之就是離下邳非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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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從者應該爭取一下。堅稱自己是山賊,明顯是與朝廷,或者說與曹操作對,幾乎可以肯定能拉攏過來。
但這個想法剛出現在立香腦海中,就被另一個想法衝得七零八落。
對啊,自己是來毀滅根源地的。就算是從者,待上幾個月,也會對這片土地有感情。願意幫助困苦的路人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是中國出身的從者,那更是如此。
人家會加入迦勒底一起毀滅世界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立香有點頭疼。半夜起床本來就精神不振,這會兒不知是倦意還是煩躁的情緒,正逐漸填充在腦子裡。
特別是還看到了修庵那個關心自己的表情,罪惡感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