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聿旻微笑看著紗幕——此刻烘爐火光微紅,照出明黃帷帳上的影子,那優美頸項,雙臂修長如精緻玉竹,到了腰間是一處驚人的收束,流暢而美好。他懶懶坐下去,執起白玉杯,徑自對著慕傾天二人舉了舉杯,慢條斯理地啜一口酒,不說話,等著二人自述來意。
二人濃情繾綣不分時間地點,而靳聿旻也沒有打擾他們,只是吩咐侍女再進兩酒杯,看這二人如此模樣,今夜,怕是不會走了。
很快,溫情脈脈的二人便分開坐在一旁,拿起杯中酒輕酌,彷彿忘記了剛才那場溫馨場面,接著,慕傾天訕訕開口:“那個……靳聿旻,你不要想太多哈。”
這話一說,慕傾天頓時只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說的是啥話呢,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無妨無妨。”靳聿旻邪氣的眼眸掃過慕傾天的臉,淡淡道,“本王一向是很包容的,特別是對於歡愛之事上,會更加包容。若是二位願意,本王也可將此亭借於二位,想必是沒有人敢來打擾的……”
“啪——”
靳聿旻的話音未落,便被迎面扔來的酒杯打斷。他的身子微微一側,那酒杯便磕在地上,碎了。而扔酒杯的始作俑者,此時卻是紅著小臉,眼中帶著惱怒:“靳聿旻,消遣我,你很開心是麼?”
“呵呵……”靳聿旻笑笑,“不敢不敢……”
“哼,不敢就好。”慕傾天氣鼓鼓地坐下,而一旁的皇甫翊則是忍住笑,不語。
“今夜匆忙到此,二位可是有什麼事情慾告知本王?”靳聿旻也是笑了笑,旋即挑明主題。
“就是想來問問你,你覺得老皇帝是個怎樣的人?”慕傾天直接單刀直入。
“靳縉臨?”靳聿旻驚訝,“為何慕侯爺如此問?”
“怎滴,不敢說?”慕傾天側首邪笑。
“怎會不敢。”靳聿旻的目光清明,淡淡開口,“靳縉臨,是個有雄才大略之君。其手腕,其心思,鐵血無情,深不見底。”
“瞧你這樣評價與他,莫非你並不覺得他是個明君?”慕傾天聽出了其中不尋常的意思。
“是。”靳聿旻直接承認。
“啊?”慕傾天本來以為涉及到帝皇,靳聿旻會低調點,或者隱晦說明,畢竟這是涼州城,天子腳下,而他又是人臣……他這直白的回應,倒是將慕傾天給驚到了,而皇甫翊則是用讚賞的眼光望向靳聿旻,畢竟從小就與他在太行大陸上並稱的人,不會太差。
“為什麼你覺得他並不是個明君?”慕傾天再問。
“冷血,無情,不擇手段。”靳聿旻的眸眼低垂,籠在火爐光中,明明滅滅,讓人捉摸不透心思。
“真讓人驚訝,這話會從你這閒散皇叔口中說出。想必靳皇叔對於這朝堂之事,怕是一日也不曾鬆懈過吧?這皇城宮闈之事,靳皇叔怕是比誰都瞭解吧?”此刻,本是在一旁默默飲酒的皇甫翊,突然道。
“九千歲過獎了。本王縱是再有能力,在你的面前,不過雕蟲小技耳。”靳聿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