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某個黑暗角落處,盤腿而坐的格雅突然“哇啦”一聲吐出一口心頭血,他的一雙碧眼在黑暗中如同蛇信子般令人心生膽顫,臉上溝壑般的皺紋似乎更加深了幾分。
格雅的眼此刻如同淬了毒般的狠,狠中夾雜著怨與戾氣滔天:“到底是誰?破了本座的活體?”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一動,於黑暗中默默飛起,直撲那座斑駁的宮牆。
待格雅來到冰室前,發現冰室已沒有了他佈下的陣法禁制,而他的十幾個少女活體已經辛苦培育出來的靈藥已盡成灰燼。
此刻,黑暗中兩抹身影正撲向玉辰殿。
玉辰殿沉默在夜色裡,殿外守衛的侍衛不曾多也不曾少,兩人身子一閃,已經從侍衛相向而行的佇列中剪刀般剪過,走在最後的人突然覺得腦後有風,然而回身一看,空空蕩蕩再無人跡。
殿分三進,最內是寢殿,慕傾天運用空間秘術將二人的身形再度籠罩,正要飛身掠過之時,突然隱約聽見了說話聲。
“……你到底想幹嘛?”聲音有點憤怒,好像是西涼皇的聲音。
“桀桀……你終於耐不住了?”這個聲音帶著笑意,語調有點懶有點不耐煩,慕傾天一聽就轟然一聲,覺得全身的血都衝到了頭頂。
就是這個聲音!
格雅!
她眼睛剎那殺氣森然,卻一現又收,全身更是穩若磐石一動不動——格雅這種高手,幾十丈外的動靜和殺氣都能察覺,再憤怒,也不必急在此刻。
“朕已經儘量配合你,而你卻依舊這樣,朕都已經犧牲了一個兒子,你到底還要朕怎樣!”西涼皇似是十分憤怒,步子很快的在室內走來走去,半晌停下道,“一群混賬!”
“或許,並沒有人知道,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這個被所有人唾棄的國師吧。”格雅還是不急不忙的聲氣,笑道。
“任你如何說,可你並沒有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西涼皇語氣恨恨。
“那你究竟要如何做?”格雅邪氣一笑,“你說如何做,那我就幫你如何做得,而你呢,要跟之前我們說的一樣,天下一人一半。”
“那是當然,不論任何代價,你要儘快攻下其他國家。還有,你那些活體做得如何了?”西涼皇話音一轉。
“那些活體,被人毀了。”格雅幽幽道。
“毀了!”西涼皇的聲音頓時拔高,“朕當初忽悠那個女娃進西天之地,如今她迴歸了,而你的活體竟然還未成熟,如今竟還被人毀了?”
“你啊,總是心急,就不怕被人偷聽牆角?”格雅突然輕輕笑一聲,“……讓人能活到現在,陛下還真是心善呢。”
“轟!”
格雅最後那句話還沒說完,皇甫翊和慕傾天已經雙雙退後,饒是如此,剎那間一面宮牆便轟然倒塌,塵煙漫起瓦礫疊飛,四面飛射的深紅深黃琉璃瓦都盤旋呼嘯著,在半空中化為一道道彩光,向兩人當頭砸下!
“掛在牆上累不累?我侍候你永遠睡下如何?”瓦礫擊飛中,一人大笑著邁下臺階,攏起長長的袖子,立在殿門正中,半側身斜挑眉望過來。他整個人像一段浸在月光裡的玉,白而柔軟,目光濃濃淡淡,似月色下斑駁的樹影。
慕傾天冷笑,一腳飛踢,半截宮牆被她生生踢起,風聲呼呼的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