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的蠻族人從裡面狂奔而出,漫天的呼號著往駐紮隊伍方向衝去的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從反方向跑出幾個人,速度很快,從樹林的濃煙處鑽出,飛快的向南寧城撲過來。
於亭湛手扶著城門的窗欞冷冷的下令:“弓箭手上箭,準備!”
陸陸續續的跟著從火海里又衝出十幾個人,都是身著蠻族人的服飾,手臂上豔紅色的布帶隨風飄揚,他們埋頭狠命地狂奔著。
南寧城前方的百米空地,無遮無攔,他們目標明顯,於亭湛在城頭看的清楚,濃煙背後的樹林裡一隻黑色的箭羽忽然破空而出,跑在最前面的人胸膛一挺,長箭貫胸而過,他帶著奔跑的衝勢,往前又跑了幾步才轟然倒下。
這彷彿是蠻族人混亂的轉折點!
嗚嗚的衝鋒號角四處響起,一對騎兵以悍然之資衝出火海,當先一人身著蠻族將領的皮革軍服,手提一把單刀,呼喝著衝向前面奔跑的一隊人,他衝入幾人中間,手裡的彎刀如收割一樣瞬間結果了幾個人的的性命,每一個都是一刀砍頭,一刀斃命,鮮血如潑墨般飆射上天空,染紅了土地。
吊籃已經從城頭放下,但是那些拼命奔跑的人不在射程之內,誰也救不了他們。
霍英站在城頭上雙手緊緊攥起,狂吼:“放!”
早就緊繃弓箭計程車兵,同時放手,瞬間,南寧城的上空飄出一片黑雲,黑雲撕裂空氣呼嘯而去。
“放!連續放!不計目標連續放!”霍英著急嘶吼著,他知道其實這樣著急放箭浪費了不少,蠻族人計程車兵還沒有完全衝上來,一片箭陣過後只前面只應聲倒了幾個,但是倒是成功地阻截了那些放火人後面的追兵,衝過來的幾個人性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後面的蠻族人依然在射程外用箭射擊前面幾個燒林子的人,又有幾個人倒下後,剩餘幾個人帶著衝擊的速度猛地跳上吊籃,繩索蕩了幾下,迅速被收緊,快速的被拉了上去。
回頭望去,身著黑甲的蠻族人騎兵瘋擁著成群衝出火海,有些人衝出來身上還帶著火,慘嚎著,馬嘶叫著,人瘋了,馬也瘋了,後面衝擊著前面的人,混亂擁擠著,毫無陣型,進了南寧城的射程範圍,統統迎來一陣亂箭的射殺。
霍英知道,這批蠻族人的前鋒完了。
這一天,南寧城的的前方戰場成了人間煉獄。
那是一場毫無懸念的人命收割,蠻族人的軍隊,沒有防守,沒有陣腳,樹林的大火燒掉了他們半數的人馬,剩下的人從樹林沖出來!
在身後有大火,前面就是南寧城的射程之中的一塊空地上根本擠不開,他們開始時沒有組織的混亂的進攻,南寧城這邊不計目標的狂射,一場壓倒性的戰爭從清晨一直打到日上中天。南寧城前方的空地上屍首戰馬層層疊疊累積成山,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此時,這些蠻族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還藏著一群收割他們的劊子手!
慕傾天將騎兵留在了蠻族人部隊的後方三里處,自己帶領了兩百號人摸索著來到蠻族人那些休息的帳篷外,冷眼看著前方戰場的人命收割戰爭,抿唇不語。還未完全摸透敵軍的虛實,貿然出兵無非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到了午時,蠻族人那邊不畏死的衝擊力開始變緩,死的人太多了,那樹林被燒出一大片的焦黑土地以及南寧城射擊範圍之間的空地上終於不再混亂擁堵,蠻族人那邊的衝鋒號角終於停歇,隔著遍地的屍體那邊安靜了下來。
南寧城這邊也隨之偃旗息鼓,他們要吃飯了。
成筐的白麵饃饃,大桶濃稠的稀飯被抬上城牆,士兵們正瘋搶著圍上去,隨便吃隨便拿。
於亭湛站在城牆上,沉默不語。
“大人,”霍英捧著一碗稀飯過來,遞給了於亭湛,問,“上午一戰,雖然大挫蠻族人前鋒,但後面的大部隊至少還有五六萬人馬,而我們才不到兩千人,還大多老弱病殘,武器落後。探子回報說那蠻族人部隊裡還有魔人。大人,我們只是一介武夫,不是靈脩者,這勝負,早已分曉。”
於亭湛轉身看著霍英,微嘆了一口氣,道:“上午,他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很一大部分死的人是被自己人推擠踩死的,要不就是被自己人擠到你們箭下的,他們慌亂沒有掩護,你們射殺他們跟平時射擊時練習一樣。現在他們站住腳了,至少還有三四千人,不管他們組織了多少次進攻,我們都必須要頂住!城牆決不能失!希望,援軍能夠儘快到。在援軍未到之前,我們必須浴血奮戰,城在人在,明白嗎?”
“是!”霍英躬身領命。
下午,蠻族人的進攻呈波浪式,前面力竭,後面跟上,一波跟著一波。
他們其實不太擅長打攻城戰,放棄了騎兵的機動性和速度的衝擊,上午死在戰場上同胞的屍體成了他們的掩體,摸爬滾打著捱到城牆下,中途死了一半,另外一半,沒有云梯木樁,他們赤手攀城牆。一個個蠻族人士兵身形矯健,面孔兇悍,眼裡燃燒著仇恨,嘴裡橫咬著單刀,悍不畏死的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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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英本人堅守著主城牆,第一個爬上城牆的蠻族人士兵瞪著鮮紅的眼睛,揮刀跳下城頭。立刻,站在弓箭手身後盾牌兵舉刀揉身飛撲過去,打到現在,這是兩軍第一次正面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