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李焱迷迷糊糊答道:“師兄弟們為怕我們兩人在路上舟車勞頓,硬送我們的。”
楊戢心中卻是一片雪亮,冷笑道:“那幾個小氣鬼,最是吝嗇,巴不得我們在山下忍飢挨餓,最好屍橫遍野,哪會這麼好心。”忽然心頭一驚:“等下那幾個頗為‘慷慨’的師兄弟醒來,一見自己存了半輩子的錢忽然不翼而飛,豈不要來個千里追殺。”一念及此,趕忙道:“三師兄,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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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醉眼朦朧道:“怎麼了,可是天塌下來了?”
楊戢叫道:“不是,是四師兄他們來了,要把送給你的金銀要回去。”
陡聞此話,李焱頓時精神大振,哪還有半點酒意,罵了一句:“他奶奶的,送出來的東西還能收回嗎,白日做夢!”話雖如此說,只見其身形連晃,化作一道青煙,眨眼功夫,便沒了蹤影。
楊戢也不敢久留,急追而去。
韓月直被兩人的突然舉動,搞得莫名其妙,卻也只得皺了皺眉,朝著兩人追了過去。
三人一口氣跑出數十里,李焱料定薛紅葉他們就算肋生雙翅,也再追不上自己,方才放下心來,問道:“楊六郎,現在怎麼辦?”
楊戢早有打算,聞言便道:“咱們先去洛南。”
韓月皺眉道:“洛南?”
楊戢正要說話,李焱呵呵一笑道:“楊六郎要去洛南會他的老相好。”
楊戢大吃一驚,慌忙道:“你別胡亂編排,哪來什麼老相好。”
韓月雖不說話,目中卻滿是詢問之意。
李焱搖頭晃腦道:“那女子年方十八,生得滿面桃花,家住玉樓春”
楊戢趕忙伸手掩住他的嘴,那玉樓春什麼地方,他哪會不知,再被李焱說下去,更不知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若是被韓月聽出破綻,只怕自己還不等下青丘,便要屍橫遍野了。
韓月見楊戢一副手忙腳亂,欲蓋彌彰模樣,還只道真有此事,不由心頭有氣,冷冷哼了一聲,似是大為不滿。
楊戢臉色一變,低聲道:“三師兄,你再胡說八道,咱們就去不成揚州了,揚州自古氣候溫潤,水土柔和,物產豐富,揚州女子更是婉約多情,平白無故浪費機會,到時做了單身漢,可莫怪我沒提醒你。”
李焱雖是聽得稀裡糊塗,但聽得揚州美女多多,頓時眼放奇光,食指大動。
韓月見兩人在那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那李焱更是滿面驚喜,目射兇光,不免暗暗心驚,她雖是武功高強,不知怎麼的,看著面前兩人,竟生出一種前路多艱的感覺。
楊戢哈哈一笑:“韓師妹,你別聽三師弟胡說八道,你看我武功低微,一窮二白,哪來什麼相好。”偷眼見韓月神色稍緩,又道:“南嶽衡山地處揚州,咱們從洛南登船,循洛水東出函谷關,穿過無間海,順長江之水便可直達揚州。”
韓月心頭偷笑:“這人明明是想偷懶,就又冠冕堂皇的尋了這麼多借口。”莫管如何,若真如他所說,水路倒比陸路好走得多。
楊戢看韓月沉吟不語,心裡也是暗暗發虛,真怕韓月不同意,單憑那幾千里的山路,就足以要了自己小命。念及於此,急忙向旁邊的李焱使了個臉色。
李焱立馬會意,那揚州一行,可關乎自己後半生能否脫離單身苦海,笑傲花叢,豈能讓韓月給破壞了,忙不迭的點頭道:“聽聞揚州美景多多,風流人物更是不少,咱們青丘三獸瘦下山,當然得去見識一下,可不能墜了師門名頭。”
“青丘三瘦?”韓月皺了皺眉:“那是什麼鬼名堂?不過,這話也是有理,上林書院坐擁揚州,素有天下讀書人的楷模自居,聽師父說近日來多有異動,此次也正好去見識一下那裡的風流人物,最不濟,也能打探一下書院的虛實。何況,看面前兩人凶神惡煞的模樣,自己若是不同意,只怕馬上就要與自己分道揚鑣,憑楊戢的才氣,還能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便點了點頭道:“就依你所言。”
兩人欣喜若狂,好似什麼陰謀詭計終於得逞一般。
韓月也只得暗暗嘆氣,看兩人模樣,哪裡像是去窺看魔教虛實,倒像是好不容易衝破牢籠的無知少年,正好一路遊山玩水,遊歷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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