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聲音,眾人轉頭去看,卻見那船艙中,鑽出一行人,當先那人容貌清俊,腰束錦帶,旁邊那人與其年紀相若,也是生得劍眉星目,唇黃齒白,卻是微微抬頭,看了顧卿雲一眼。
楊戢看他們衣著光鮮,神采奕奕,不免有些自慚形穢。
嶽寧皺了皺眉,看著當先出來那人道:“沈亮,怎麼回事,打什麼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南宮瑾,你來說。”
沈亮旁邊那人見得嶽寧來問,想必也有些怕這位威名赫赫的五師太,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若說了,五師太可不許生氣。”
嶽寧冷哼一聲道:“說。”
南宮瑾沉吟了一下,似是整理了一下頭緒,才道:“五師太與五師叔剛走不久,我和沈師弟閒著無事,便到甲板上看雪,忽見一魚兒躍出水面,心有所感之下,說了一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哪隻話才出口,李兄卻大叫道:“什麼狗屁魚魚魚,不就是一條魚嗎,難不成你還能變成魚不成?”
楊戢眉頭一皺,暗道:“這李焱不知何許人也,當真是不學無術,竟連魚與漁都不分。”
卻聽那南宮瑾又道:“我當時聽得這話,不由一笑道:“李兄不知,我雖是不能變成魚,卻能知道魚快不快樂?”
楊戢心念一動,暗暗為李焱擔心。
南宮瑾介面道:“李兄當時一聽這話,頓時捧腹大笑道:你又不是他奶奶的魚,怎麼知道魚快不快樂,你若當真知道,等五師叔回來,他便親口叫一聲爹。”
我當時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忙道:“我只是開個玩笑,李兄當不得真。”
哪知李兄卻不依不饒,還說我若是敗了,便要磕頭認錯,我無奈之下,方才說道:“不是魚,便無法知道魚的快樂嗎?”
李兄大笑道:“那是自然,你他奶奶的不是魚,卻說知道魚快不快樂,這不是他奶奶的亂放狗屁嗎。”
楊戢暗歎一聲,已知李焱要遭。
果然,只聽南宮瑾哈哈一笑道:“李兄,你不是我,卻斷言我不知道魚的快樂,這不是亂放狗屁,又是什麼?”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楊戢看了南宮瑾一眼,暗歎道:“此人不但博聞強記,且能變通自如,果然厲害。”
忽聽一人嘻嘻笑道:“南宮兄說知道魚快樂不快樂,我卻覺得這話荒謬無比。”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了過來,卻見說話之人乃是一美貌少女,紛紛面露疑惑之色,嶽寧雖想阻止,想了想,卻沒說話。
南宮瑾看了顧卿雲一眼,當下也沒放在心上,傲然道:“敢問姑娘芳名?”
顧卿雲微笑道:“小女子顧卿雲。”
南宮瑾‘哦’了一聲,雖是不知道顧卿雲是何許人也,但見他與青松等人一道,只怕來歷不凡,當下也不敢怠慢,拱手道:“不知顧姑娘認為我這話何錯之有?”
顧卿雲笑道:“南宮兄說知道魚快不快樂,卻不知魚尚有各種各樣的顏色。”
南宮瑾疑惑道:“楊兄此話何意?”
顧卿雲點頭道:“既然魚的顏色不同,這魚,當然也就不同了。”
南宮瑾皺眉道:“難道對於顧姑娘而言,這魚與魚的顏色,還有區別?”
顧卿雲呵呵一笑,反問道:“難道對於南宮兄而言,這魚的顏色與魚沒有區別。”
南宮瑾點頭道:“世人皆知,金魚也好,黑魚也好,原本都是魚。”
顧卿雲搖頭道:“錯了,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這金魚怎麼會是魚呢?”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譁然,心中均想:“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那沈亮更是捧腹大笑道:“這那裡跑來的,真是哈哈哈,自取其辱。”
薛紅葉弄不清顧卿雲的來歷,雖是想勸,卻不知該說什麼。
楊戢則輕嘆了一聲:“白馬非馬,南宮瑾身在局中而不自知,敗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