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回答她這句話,那鬼哭之聲,驟然一停,天地間驟然安靜下來。
還不等眾人明白過來,忽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地上積雪忽然四下分開,狂風大作,沙石驚飛,一道人影扶搖而上,右手伸出食中二指,駢指成劍,猛向衛子衿迎去。
眾人看得分明,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冥。
他這一劍,卻不似衛子衿那般驚天動地,聲勢浩大,反是平平常常,半點劍氣都沒有四散而開,好似劍氣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完全束縛住了,半點釋放不出來。
場中不乏高手,心下卻都明白,舉凡練武修道,都是由繁入簡,由放變收,收放自如,遠比那驚天動地來得更困難些。
雖只簡單一劍,足見徐冥的武功已至返璞歸真,隨心所欲的地步。
“轟”!只聽半空中一陣沉悶巨響,劍氣瘋狂四散,原本陰沉沉的天際,順便被劍氣斬的支離破碎,十丈之內,山石樹木,盡化齏粉。
地上積雪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露出遍體鱗傷的地面,如斑駁花臉,望之令人心驚。
半空中,兩道人影驟然一分為二,衛子衿衣袂飄飄,飄然落在數丈開外,冷眼盯著對面的徐冥,臉色慘白如紙,幾欲透明,可一雙眼眸卻是神采奕奕,褶褶生輝。
相比之下,徐冥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全身衣袍似鐵,周圍狂風大作,卻硬是吹不起他半點衣角,雖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卻如木似石,好似已然矗立了千年,任憑風吹浪打,卻自巍然不動。
雙方雖未交手,但劍氣於身前糾纏不休,勁力所致,地面紛紛寸裂開來。
徐冥微微點頭道:“好,一品四境,你這般年紀,便有觀照境巔峰的修為,也算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奈何此時卻還不是我的對手,假以時日,必然在我之上,我既已給了你十年,你何必自毀前程,此番你傷人太多,折了北邙山的臉面,必得跟我回山一趟。”
眾人心中雖是早有猜測,但聽得徐冥親口道出‘觀照境’三字,心中仍是震盪不休,更是隱隱擔心,若然衛子衿真跟徐冥回去,北邙山多此強助,天下正道哪還有活路。
衛子衿卻不領情,反是哈哈笑道:“十年不見,徐門主怎地忽然改了脾性,變成了一個羅裡吧嗦的教書匠了,這般模樣,以後可萬萬做不成統一天下的大事情。”
眾人直聽得心驚膽顫,天下間,能這般調侃徐冥者,只怕也只有‘亂神劍’衛子衿了,雖是如此,卻也暗暗為衛子衿的氣度心折不已。
徐冥不怒反笑道:“這是為何?”
衛子衿拍了拍手中的長劍,含笑道:“連老大都撂擔子改行了,除非門下人全是睜眼瞎,不然,誰還有興趣搞那狗屁的春秋大業啊。”
徐冥若有所思道:“確實如此。”
衛子衿嘆道:“天下興亡,王朝更替,多不離那三寸不爛之舌,昔年蘇秦配六國相印,風光無限,孔明舌戰群儒,不費一兵一卒,便讓一代大儒死於馬下,古人更有: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之語,足見話語傷人,實不亞於刀劍,若我是門主,今日便不會羅裡吧嗦的說這許多廢話,只會說兩句話。”似是說得累了,到了此處,衛子衿卻是一頓。
徐冥似是不忙,好整以暇的問道:“哪兩句?”
衛子衿一笑。
一句很輕:我來了。
一句很重:你該死了。
話音方落,只見那天地間驟然生出感應,鉛雲往下一沉,一股天地威壓猛然往下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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