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袖冷笑道:“我說得太過截斷?夏采薇,你可真是健忘啊?”
夏采薇如何聽不出她的譏諷之意,搖頭嘆道:“前塵往事,如過往雲煙,還是讓它隨風而逝吧。”
蘇紅袖冷笑道:“你說得倒輕巧,父母深恩,怎能說忘就忘。”
夏采薇臉色一變,想起舊事,不由微微嘆氣道:“大錯已經鑄成,此刻想要後悔,已經來之不及,人生至此,也只能勇敢面對了。”
蘇紅袖冷笑道:“這麼多年,你還能有所鬥志,亦算不錯。”
夏采薇笑道:“有蘇門主日夜鞭策,我豈敢有所怠慢。”
蘇紅袖冷笑道:“你這話,說得我好想你的大恩人一般,你能有今日成就,還得感謝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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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采薇好整以暇道:“這話倒是不錯,如果沒有蘇門主,我斷不可能重燃鬥志,更何況恢復如初。”這話倒是不假,當年夏采薇與蘇紅袖恩斷義絕,夏采薇心灰意冷之下,重回上林書院,只想默默了此殘生,若非蘇紅袖與其重開賭局,定下這十年之約,夏采薇絕對不可能有今日成就。
所以夏采薇說這話,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蘇紅袖搖頭道:“你休要在此沾沾自喜,本座早已立下誓言,生平只當你的大仇人,不想再與你有什麼其他瓜葛。”
夏采薇淡淡道:“仇人也好,恩人也罷,時至今日,已然沒什麼兩樣了。”
他這話並非胡亂說來,畢竟兩人年輕時,感情如此深厚,若非後來陰差陽錯,蘇紅袖的父親蘇鈺死在夏采薇的手裡,兩人現在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現在物是人非,想要回到過去,卻也不能,不管是情,還是仇,其實在夏采薇的心裡,只盼能見到蘇紅袖就是了,至於其他,他從未想過。
蘇紅袖厲聲道:“廢話少說,夏采薇,本座無暇苦候,讓本座瞧瞧,你這十年,究竟得了些什麼?”聲若重錘擂鼓,隆隆作響,只見其衣袂翻飛,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概來。
夏采薇面容篤定,緩緩道:“微末拳腳,不過爾爾,比不得蘇門主大才。”
蘇紅袖淡淡道:“既是微末拳腳,也足以說明學有長進。”
兩人言辭之間,大有機鋒,畢竟,像兩人這樣的高手,想要有寸進,已是大難。
此刻夏采薇自承有所長進,想來修為已經更上一層樓。
夏采薇淡淡道:“有蘇門主日夜掛念,在下豈敢稍有怠慢。”
蘇紅袖大聲道:“好,就讓本座看看,比起十年前,你又長進了多少。”
夏采薇淡淡道:“好,請蘇門主賜教。”說話間,右手緩緩抬起手中的‘煙雨’。臉色隨即變得黃潤光澤,全身立時散發出萬千劍氣,柔而不弱,光而不烈,無聲無息,無孔不入。
夏采薇深吸一口氣,右腳仿若踏月乘風,輕輕往前邁出一步,右手手腕一轉,徐徐間,緩緩刺出三劍,速度不快不慢,清清楚楚間,看似毫無半分玄妙,可不知為何,又透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奇妙。
蘇紅袖悚然一驚,臉露凝重之色,抬頭道:“三潭映月。”傳聞西湖有月光映譚,分塔為三的之說,這三潭映月便是由來於此,此招一招三式,三三得九,共九九八十一種變化,一經使出,劍氣之強,覆蓋面積之廣,可說避無可避。夏采薇催動內力,全身立時散發出奪目劍光,遍體劍意肆意,周圍的濃霧積雲都被斬成粉碎。
萬千劍氣,仿若狂濤怒浪一般席捲而來,所到之處,腳下地面,也成粉沫,狂風怒吼,沙石驚飛,無數道劍氣如有形有質般,直向蘇紅袖周身刺來。
蘇紅袖微微動容:“‘碧落十景’不愧為上林書院的鎮派絕技,雅俗共賞,果然名不虛傳,招未至,強烈的劍意已引得風雲變色,鬼哭神嚎。”臉色已不復最初的悠閒,逐漸變得嚴峻至極。眉頭一挑,冷喝道:“來得好。”雙袖揮動,兩條長袖立刻挺立如劍,直向夏采薇的‘煙雨’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