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看夏采薇也算眉清目秀,不似土匪惡霸,面色蒼白,呼吸急促,想是受了傷,又見蘇紅袖果然是臉色慘白,呼吸喘喘,想是生了一場重病,出家人慈悲為懷,當下不敢怠慢,便道:“兩位施主稍等,我進去稟明師父後,再做決斷。”
夏采薇忙道:“有勞小師父了。”
小沙彌不再搭話,只是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關上山門,轉頭向寺廟中走去。
過了一會,只見山門開啟,先前那個小沙彌重又出現,雙手合十道:“兩位施主,請跟我來。”說話間,便當先領路,望前邊走去。
兩人急忙緊跟於後。
小沙彌將兩人請入內堂。
過了片刻,一名老僧緩緩走出,夏采薇抬頭看去,只見那老僧身材矮小,身上穿著僧衣芒鞋,白色布襪,外面披著袈裟,袈裟有些殘破了,年紀約莫在六十多歲,頭上烙著戒疤,慈眉善目,甚是和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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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急忙起身相迎。
老僧合十道:“貧僧法號無塵,見過兩位施主。”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忽道:“原來是夏盟主,幸會幸會。”
夏采薇不料對方一眼便識破自己二人行藏,先是一愣,再見對方慈眉善目,並無殺心,不由得當下戒備之心,只見那老僧太陽穴高高拱起,定負驚人藝業,鎮定心絃,拱手道:“無塵大事目光如炬,在下夏采薇,見過大師。”
無塵淡淡道:“兩位不必介意,貧僧並無惡意,乃是夏盟主近日來,聲名轟傳江湖,到處都是夏盟主的畫像,當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貧僧方才曉得。”
夏采薇無奈一笑道:“可惜,不是什麼好名聲,只怕到處是殺我的聲音。”
無塵見夏采薇眉宇間滿是悲憤與愁苦,不由開導道:“夏盟主不必在意,人生無常,起起落落,也是正常,是非恩怨轉頭空,到頭來,都不過是皮囊一副,黃土一捧,佔不了寸許之地,世間之事,原就是繁複無比,人云亦云之輩,多不勝數,又有多少人能剝開雲霧,看出事情真假,明白事情真相。”
夏采薇一愣道:“無塵大師相信我。”
無塵輕輕點頭道:“我觀夏盟主面相,天庭飽滿,地閣寬闊,絕非肆意濫殺之輩,之所以落在如此地步,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夏采薇輕輕點頭,幽幽一嘆道:“若非逼迫太甚,誰願如此,可惜,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一旦開頭,就再無轉圜的可能。”
無塵也聽出他話中的許多無奈,當下也不知該從何開導,只得道:“事已至此,只得勉勵前行,只求問心無愧,心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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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采薇輕輕點頭道:“多謝大師開導,在下記住了。”
無塵淡淡道:“夏盟主不必多慮,既已到了此處,旦請在這好生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請上路不遲。”
此時那小沙彌正端了茶上來,依照座位擺開,夏采薇看著那杯中載浮載沉的茶葉,心道:“這茶葉,何嘗不是人生呢?”不由愣了愣,忍了忍,終還是忍不住嘴裡的話,緩緩道:“無塵大師既知我二人的身份,當真還要收留我們。”他乃光明磊落之人,畢竟,事已至此,現在要追殺他們的,可不僅是一個兩個,那麼簡單,而是整個江湖,整個天下,他並不怕死,他怕的是連累了他人。
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一旦惹上了這些無妄之災,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這個舔血的江湖,想要活命,除了有過硬的實力,還要有關係,能籠絡人心,而不是憑著一腔孤勇。
匹夫之勇,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
所以他不想連累無塵,更不想打擾別人平靜的生活。qqne
無塵眉目低垂,露出憐憫神色,搖頭嘆道:“世人相殘,何時方了?貧僧方外之人,早不在無形之中,還怕什麼連累。”
夏采薇心下一凜,心道:“這無塵身在荒山野嶺的神龍寺,訊息好生靈通,看他也不似經常離寺之人,卻知天下大事,當真令人佩服。”
他輕咳一聲道:“大師佛法精深,品德高潔,在下佩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日後縱粉身碎苦,也要報大師今日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