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四眉頭一皺,冷笑道:“你小子,好沒見識,這‘玄陰尺’出自九幽之地,陰柔無比,有借屍還魂,指控萬鬼之效,多少人為它爭得頭破血流,甚至大打出手,你小子卻要用它換酒錢。”
李焱笑道:“龍四爺,你當我是傻瓜嗎?這鬼話我也會信,要是那‘玄陰尺’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那賊婆娘還會被你打得屁股尿流,抱頭鼠竄。”
此話甚具說服力,那‘玄陰尺’真能借屍還魂,指控萬鬼,那女子還不早叫了一批惡鬼出來,將兩人生吞活剝。龍四愣了半晌道:“這……這話挺有道理……”
那女子此時連肺都差點被氣炸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言,絲毫不把其放在眼裡,也就算了,沒想自己引以為傲的一件法寶,竟被兩人如此輕視,還要拿去換酒錢。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右手一動,猛然便向李焱一尺揮下。
那尺子先前沉靜靜的,只是相貌古拙,沒半分出奇之處,但那女子一揮之下,尺上頓時綠芒閃動,陰風陡起,沙石驚飛,大團大團的黑氣從那尺身上狂湧而出,恍若沸水一般,直向李焱直撲而來,其間還夾雜著鬼哭狼嚎之聲,如鋼針刺耳。四周鬼氣森森,宛若九幽之地,陰風陣陣,恐怖之極,愁雲漠漠,慘霧菲菲,天,好似要塌下來的神氣。
李焱吃了一驚:“這賊丫頭究竟是何來頭,不僅道法詭異,怎連法寶也這般鬼氣森森。”眼見那森森鬼氣越逼越近,眼看便要侵上身來,就在這危急關頭,龍四忽然憑空出現,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全身陡然散發出一股如山如嶽般的氣勢,被那氣勢一壓,只聽得‘咔擦’、‘咔擦’之聲不絕如縷,卻是周圍的房屋受不住這股氣勢,簌簌抖動起來,一時間,塵土飛揚,不時傳來崩塌之聲。
李焱心頭駭然,剎那間,只覺面前之人,哪還是原先的龍四,而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山。
雙方一觸,那黑氣剎那間,恍若被山石壓中,夾雜著淒厲的悲鳴聲,紛紛四散開來,暗夜之下,這聲音聽來,更讓人毛骨悚然。
片刻之間,頓時消散得乾乾淨淨,雲淡風輕,那慘淡氛圍一掃而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焱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抬眼去看,只見一尺之下,那女子恍若耗盡全身力氣一般,臉色蒼白如紙,竟沒半點血色,身如紙鳶,搖搖欲墜,一雙妙目則狠狠盯著兩人。
龍四輕輕點了點頭道:“小小年紀,便能發揮出‘玄陰尺’的兩成功力,倒還有些道行。”
李焱則嗤之以鼻道:“龍四爺,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賊婆娘偷了我的錢,你說怎麼辦?”
事關尋歡作樂的大事,龍四立刻點了點頭道:“這可不是小事。”
李焱抬眉道:“這賊婆娘心狠手辣,可不能輕饒了她。”
龍四雖是看出那女子來歷定必不凡,不過,他也是目空一切之人,當下也不在意,含笑道:“正是。”
李焱故做沉思道:“要不咱們廢了她的道法,把她賣到怡紅院換酒錢如何?”
龍四早知李焱雖是性格魯莽,卻本性純良,哪會胡亂殺人,一心只在胡說八道,嚇唬那女子而已,聞得此話,臉上卻一本正色道:“這倒有些為難?”
李焱奇道:“怎麼為難了?”
龍四故意打量了一下那女子,搖頭道:“這麼一般的女子,又來歷不明,只怕不好出手,特別是這麼牙尖嘴利,不服管教,要是不小心把怡紅院給燒了,以後咱們上哪睡覺去啊?”
那女子見龍四在那裡胡說八道,也搞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還有,他口中的怡紅院,為何要在那裡睡覺?難道是什麼接待處,不過,自己怎地從未聽說過呢,當下心中也不甚害怕。但聽他左一個一般,又一個一般,說得響亮無比,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她素來自負美貌,此刻直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心中只得暗暗打算,待自己逃出生天,定然要這兩個王八蛋好看。
李焱見那女兒年約二十多歲,杏臉桃腮,眉如柳葉,眼角彎彎,膚如凝脂,臉頰微微顯出些許紅潤之色,雖是見過不少美女,但與這面前的女子一比,好似都有些略微不及。直勾勾的看著丁玲玲,吞了口吐沫道:“龍四爺的欣賞水平,確實是神仙放屁,非同一般。跟我還是有些差距。”
龍四輕輕點頭,‘嗯’了一聲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要被女色所獲,古人云: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紅粉骷髏溫柔鄉,最是埋葬英雄的去處。”
李焱心頭暗笑:“這老色鬼,什麼時候倒變成正人君子,人生導師了。”他自是知道這中小姑娘牙尖嘴利,打不得,罵不得,最是難纏,當下順著龍四的話道:“這話倒是大有道理,怡紅院又不好出手,既然龍四爺這麼憐香惜玉,心腸又好,那我也不便奪人所好,就把她發配給你照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