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虐地刮,雪片似鵝毛,被風捲著拍打著窗戶,發出簌簌的聲響。
響聲過後,傳來一陣女人的喊聲,“你等一下……”
接跟著是個略顯粗啞的男人聲音,“馬上就好。”
“可是……”女人的聲音明顯帶了些惱意,“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兒嗎?”
“別矯情,速戰速決。”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果決,“你到底想不想好?”
一陣沉默,空氣中彷佛都瀰漫著一股微妙的緊張感。
忽然,
虛空中響起一聲帶著顫抖的悶哼,然後屋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
蘇瑾瓊的身體因為剛剛的劇痛還有些顫抖。
雪白的肩上摁著一隻略顯粗糙,骨節分明的大手,正在她肩角的位置緩緩揉捏。
“暫時復原了,儘量別受力,以免二次受傷。”手的主人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獨屬於高原的粗獷和沙啞。
蘇瑾瓊鬆開緊緊咬著的牙關,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句話沒說挪到了土炕的另一側。
掌心裡的溫熱一瞬消失,男人收回手,視線在蘇瑾瓊渾圓雪白的肩頭停留一息,轉身出了房間。
蘇瑾瓊提上內衣的肩帶,然後穿上保暖衫,最後披上衝鋒衣。
肩膀脫臼的位置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如果不是偶爾用力不對的鈍意,她甚至錯覺自己並未受過傷。
窗外雪勢漸大,轉瞬的功夫便將窗戶底部蓋得嚴嚴實實。
蘇瑾瓊的目光在那越來越厚的積雪上瞧了片刻,也出了房間。
這是個兩開間的小磚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簡陋但還算乾淨。她所站的外間一側是個土灶臺,另一側有個半人高的水缸。
蘇瑾瓊走過去掀開蓋子,裡面竟然還有大半缸的水。
心裡霎時放下心來。
在可可西里無人區,有水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來這裡是尋找意外遇險的父親地,沒想到人沒找到,自己也誤入了無人區,還遇上了百年難遇的大雪。
出發前車裡帶的物資不多,她本打算返程,卻在返程路上出了車禍。
手機沒有訊號,車子也發動不起來。
風雪裡沒有暖風的車就好像一個移動冰箱,身在其中的人幾乎瞬間就被寒意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