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爺爺嚥了咽口水，眼睛渴望的盯著小瓷罐，“只是一碗湯……”
老宋眼睛一瞪，“不行不行，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我水放的多，裡面也就幾根蘑菇，一塊肉都沒有。”神籬知道幾個人都是有底線和自尊的，雖然缺衣少吃，卻也不會隨便受人恩惠，她要是帶了肉來，他們才不會要呢。
“盛爺爺你年紀大了，受傷恢復的慢，喝點湯也好補補，幾位爺爺都別見外了，快趁熱喝吧。”
雞湯的誘惑實在太大，再加上神籬的一再勸說，幾個人沒低檔住，紛紛淪陷。
神籬挎著小籃子離開，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到和高洪亮約定的時間了。
神籬到了知青點外的大槐樹後面，只有她一個人，高洪亮還沒到。
兩個人踏著夜色往這邊過來了，神籬剛想現身提醒，發現兩個人的身形不像男的，倒像是身姿窈窕的女性。
神籬往後退了一步躲在樹後。
兩個人正是知青點的馮曉曉和劉雯雯。
“雯雯，你叫我出來幹嘛啊，什麼事不能在宿舍裡說？”
“我……”劉雯雯遲疑了一下，接下來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我父親來信，我媽生病住院了，可家裡沒錢給她看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阿姨什麼病啊，嚴不嚴重？”馮曉曉聲音明顯急躁中帶著關心。
“我不知道，父親沒說是什麼病，只說若是不治就會沒命，可我家……我……嗚嗚嗚……”
“唉呀，你別哭呀，要不這樣，我們去找大隊長請假，回去看看，你母親生了這樣重的病，大隊長會同意的。”
“回去看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沒錢治，我咋這麼命苦啊……”
馮曉曉原地轉了幾圈，“要不，咱們回去搞個募捐，一筆一筆記清楚了，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還。”
天黑，劉雯雯知道馮曉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哪有母親生病著急哭泣的神情，臉上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心裡氣急了，這馮曉曉也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自己單獨叫她出來跟她說這事，是為了什麼，她可不想跟別人借錢。
這馮曉曉繼父是紡織廠的主任，有的是錢，居然還假惺惺的要她搞什麼募捐，可她又不能直說，只要不直說，就不算她開口借錢，馮曉曉以後也不好意思跟她要這筆錢。
“可……我……我沒錢還啊！你也知道我那點工分在鄉下能吃飽就不錯了，哪有錢還給別人，我媽怎麼辦啊……”劉雯雯又開始嚶嚶哭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馮曉曉性子是軟，可她也不是傻子，劉雯雯死咬住自己沒錢，難不成要她去借錢？
劉雯雯不說話，就只是低頭哭。
“你哭狗屁啊，給老子閉嘴！”一道男生從後面響起。
高洪亮插著褲兜走過來，後面跟著秦時。
劉雯雯突然聽到男聲，嚇了一跳，立馬收了聲音。
“你那麼兇幹嘛啊，雯雯只是難過，她母親……”馮曉曉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劉雯雯大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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