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叔公外,離我最近的是三嬸,她穿深色外衣,衣服上裹著厚厚一層灰,那灰太深,怕是有些年份了。
我看見的是她側面,頭髮下是黑色的骷髏頭,臉上一點腐肉都沒有。她的樣子我還能接受。
張嬋和張昕,臉上的面板沒有脫落,卻全是黑色的幹皮,沒有腐爛或者長黴,也沒見蛆蟲,儲存的和乾屍沒什麼兩樣。
張睿低著頭,我只看到側面下巴一角,面板髮黑,乾枯的一點都沒有水分,像乾屍一般。
其中最嚇人的莫過於葉霜,之前她青春肆意的臉龐,白嫩細膩的面板,一顰一笑充滿靈動。
而現在肉已經腐爛多時,上面長滿密密麻麻的蛆蟲,在蠕動。似乎隨時衝破她薄薄的臉龐,掉落下來。很噁心。
他們乾枯黑色手骨裡的筷子,全部是用人手骨做的。黑白成了鮮明的對比。
桌子上的碗,全部是用人的頭蓋骨做的。
最恐怖的上桌子上的飯菜,全部都是蛆蟲,密密麻麻的蛆蟲在人頭蓋骨的碗裡爬來爬去。
我把手裡火腿腸片,往地上一丟就衝了出去,太恐怖了,太駭人了,呆不下去了。我直接衝到院子裡,蹲在剛進來看見的一棵梨樹下大吐特吐起來。
把剛吃進去的一根火腿腸全部吐完,手上扶的那棵梨樹,發出人骨一樣咯吱咯吱的響聲,抬起頭一看,梨樹變成人骨,一節一節的綁起來。
院子裡種滿了薔薇花,一朵朵的凋零,迅速枯黃枯萎下去。成了一堆堆枯草。像許多年沒有人住過一樣,潮溼陰森森的。
圓月照的三層古樓,斑駁破敗,青色瓦礫碎裂,石灰牆壁大片大片的脫落。陰森森黑悽悽,很像電視劇裡鬧鬼的古宅。
我站在院子裡,蹲在地上拼命地哭起來,哭的聲音很大,眼淚水把衣襟浸溼。
我好怕好怕,可是我出不去這個村子,知道這一家人全是鬼,卻不敢踏出這個門口,外面的鬼比這家人還要來的恐怖。
我怎麼辦?君無邪你到底在哪裡?我好想你。
我哭了很久,直到後面傳來一陣聲響,我捏著千殺刀回頭望去,看見站在我身後的是張睿。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不,應該是白色。年代太久遠,導致的變成黑色。臉色乾枯發黑的面板看不到原本面容,皺皺巴巴的,像個乾枯的老人。
我僅憑著他的髮型認出他。
他朝我伸手,卻見自己伸出的是黑色手骨,顫抖的手骨最終無奈地收回去。
他的聲音沒有之前動聽,帶著蒼涼的沙啞,無奈的低沉:“對不起!我們全家嚇著你了,我和爺爺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你送出村去,但你要發誓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不忍心把你送上山,你不要怪小霜,她有難言之隱。”
聽見他的話,我一愣。站起來用手背把眼淚擦乾,聲音裡帶著隱隱怒氣:“為什麼,你們不是說進了村就不能出去了嗎?”
“這幾十年來,進了村子裡沒有一個活人能出去,並不代沒有路出去,如果你死了,我們或許會把你留在這,你是個大活人,很討爺爺歡心,爺爺網開一面決定把你送出去。但是要到等到明天天亮。”
我心裡有一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他對我尷尬笑了笑,乾枯發黑的唇扯成一條條裂紋:“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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