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一心為了大魏……此又有何妨?”
曹芳輕嘆一聲,看著依舊沒有直起身子的滿寵,臉上一抹複雜浮現。
他又如何不知滿寵想要聽到的是什麼?
只不過有的東西從來就不是所求即所得的,更多的求不得。
“太尉請起。”
“你所言之事,朕會好好思量的!”
縱然性子固執,可滿寵卻遠非那種愚人,否則也不會立於朝堂了,曹芳這話出口,他就知道了曹芳並沒有敷衍,而是真正上心了。
至於說什麼現在就讓曹芳做出來什麼回答,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去做。
一切強迫所為都只能適得其反,對面是皇帝的情況下,甚至有可能給後代留下殺身之禍!
“臣,謝陛下恩允!”
而後他便用手在地面上撐了一下,緩緩站了起來。
年邁的身子此刻確實是顯得極其虛弱。
曹芳看著,眼底更是感慨。
當年曹氏麾下武力最為突出的兩大文士,程昱、滿寵。
如今程昱已死,就連滿寵也是垂垂而危……
果真應那一句英雄暮年。
至於是否還有壯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尉稍後,朕已令人去架車了,等下就讓人送你回去!”
這種恩榮,就算只提先前他說的那一番話,也絕對是當得起的!更何況這位老人是為了曹氏耗盡了一生,在身子不好後才被調回了中央的。
滿寵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展露,只是行禮回應道:“喏!”
伴隨著馬車來到,曹芳便直接同滿寵二人出了朝堂,在目送著馬車走遠後,他身後一道腳步聲就緩緩停了下來。
“陛下,這幾日洛陽城中已經被那人攪得有些亂了。”
瞬間曹芳眸中就閃過了一絲凌厲,藏於袖間的手也下意識握緊:“朕若是沒記錯,那人是出身那個什麼五斗米教?”
上一個以教亂國的,還歷歷在目,沒想到才麼點年頭就又有人跳出來了,找死不成?
一場黃巾,徹底耗盡了前漢的最後氣運。
難不成這幫傢伙真以為現在的大魏和前漢相差無幾?
這是找死!!!
要知道自從漢末徹底進入三方鼎立後,無論是大魏還是東吳或者西蜀,都是在有意打壓著各個教派的存在感。
宗教不能凌駕於皇權!也不能凌駕於朝廷!這是共識!
生於漢中的五斗米教自然就是被打壓者的其中之一。
但即便如此,這個什麼勞什子五斗米教還是慢慢發展了起來,尤其是近年更有發展壯大的趨勢。
現在出現在洛陽的那個道人就是個中代表。
以一人之身被洛陽各個階層所追捧,這已然隱隱有了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威勢!
雖然這也是在曹芳刻意的放任下所誕生的產物,但這個發展速度卻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查清楚他身後的人了麼?”
“是誰?!?”
冰冷森然的聲音緩緩響起,曹芳也眯起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