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連楚青與自己也毫不知情。
這樣一個決定,
在那日楚青與跟他說完解讀辦法的那一刻,墨離衍就已經明確。
白國是他送給染白最好的禮物。
他已經將楚青與等人的退路一一安排清楚,保他們一世無憂。
他將一切處理的乾乾淨淨,也無所顧忌。
墨離衍拿出隨身攜帶著的寒玉瓶,倒出了裡面的藥丸。
是他要求楚青與煉製出來的。
用其毒,融其藥。
帝王靜靜想著這麼一句話,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猶豫,便已服用了下去,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間,嚥下那一顆藥丸。
更加清晰的,深入骨髓的疼痛頃刻傳來,彷彿無數箭雨穿透了五臟六腑。
而他像是絲毫沒有痛覺似的,再次倒出最後一顆藥丸,含在了口中,單手撐著昏迷的少女身側,俯身靠近,冰涼的薄唇貼在了那人唇瓣上,耐心輾轉著將那藥丸一點點推進染白口中。
充滿了繾綣悱惻卻又絕望至極的吻,糾纏不休。
染白明知那一杯酒有問題。
也許是普通草藥,也許是穿腸毒酒。
可她還是喝了,在墨離衍的面前,滴酒不餘。
在意識徹底空白的那一刻,染白彷彿沉淪在一個更深,更黑暗的一方天地間,沒有支撐點,沒有著落點,什麼也沒有。
她在恍惚間感覺道了熟悉而陌生的溫度,以及寸寸繾綣。
說不出來的悽絕悲涼織就成密密麻麻的網鋪天蓋地的將她籠罩,忽輕忽重的衝撞著那一顆心臟,每一寸皆是難以言喻的牴觸。
……是誰?
完成了過度之後,便是——
心頭血,為藥引。
墨離衍緩緩直起身來,原本泛白的薄唇此刻暈染了點瑩潤水光,說不出來的蠱惑美色。
他拿起擺放在旁邊的那一把鋒利而尖銳的匕首,在黑暗中泛著寒冽的光。
並非只需心頭血。
更是以失血而亡為代價。
不能視物,年輕帝王冰涼的沒有溫度的指尖細細描繪著少女的容顏輪廓,描繪的很仔細,每一寸也不敢輕易掠過,說不出來的小心翼翼的虔誠。
他要將她刻在骨子裡,融入血液中,他要在死亡的最後一刻身邊還是她。
他做這樣一個決定,有兩個重要的原因。
第一是染白必須活。他明白控心蠱放在染白身上,是這個人絕不喜歡的,只有徹底解除才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