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她,
不僅僅是一份禮物的存在,更是帶著那一顆跳動的真心。
她扔了或是毀了,忽視或是踐踏,這是她的事情。
可是他送或是不送,放棄或是堅持,這是他的事情。
一個古琴,一盞燈籠。
以及一封雪白信紙。
是墨離衍留給染白的三樣東西。
信紙上所有的資料都是關於韓國一陣見血的局勢分析和利害關係,以及刺殺的幕後真相,每一點都極具細節化,客觀又理智。
倘若令韓國皇室知道大韓京城和軍隊竟然被一個外人分析的一絲不差,恐怕會驚駭至極。
這是墨離衍在對付刀光劍影的戰場上和陰謀軌跡的楚京中撥冗出剩餘所有時間費盡心思調查出來的。
其實……
即便是沒有這三日,墨離衍也會把這一封信給染白。
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最後看那個人一眼。
初七守在了外面,隨時警惕周圍的情況。
在將軍的寢宮中,就只有墨離衍一個人。
年輕瑾王靜靜站了會兒,雨過天晴後的淺白朦朧的日光暈染開來,透過了半開的窗欞映在他精緻側顏上,線條是稜角分明的俊美,又令人難以忽視那鋒芒無雙的凌厲,可他卻是站在昏暗中的,一半身影處於深而靜寂的暗處,隱沒在陰影當中,神情漠然矜貴,是沒什麼情緒的,如深淵靜止。
光影把他切割開來。
恍若一念之間,
分出了天堂和地獄。
墨離衍忽然想到了什麼,垂在身側的冰涼指尖輕輕動了下,在稍微靜默之後,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只能憑藉著記憶慢慢回想摩挲著那個匕首的位置。
最後從少女將軍的寢宮一處重現找到了那個已經被遺棄的匕首,是之前用的那一把。
瑾王很用力的攥緊了,最後,將那一把匕首別在了自己腰間,離開了寢宮,就彷彿從未來過,背影逆著光開始變得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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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停了之後,空氣陰涼泛冷,還瀰漫著淡淡的潮溼,世界彷彿暈染了天青色的色彩。
謝錦書原本是要送染白的,但是被染白拒絕了。
少女將軍一個人策馬揚鞭踏著灰濛濛的天色回了易州,紅衣孤傲,不可一世。
染白並沒有直接回易州城裡,而是先去了山上,明明路上的時候速度是很快的,但是等上山的時候她卻又不緊不慢了起來,氣質深沉悠長,往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