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看起來柔情又放蕩,可笑的太漫不經意,落在頸間也沒有任何溫度,那是和他笑意不符的冰冷,伴隨著細微的竄遍全身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感。
褚舟止衣袖一甩,往外走去,背影也風流無雙,嗓音中已然聽不出喜怒。
“還不滾過來?”
允習如夢初醒,匆忙跟上去。
今日褚舟止破了太多的例,讓允習都有些恍惚。
走出了閣樓,庭院中也盛開著海棠,如胭脂醉酒,曉天晚霞,卻不及那人半分顏色,紅衣俊逸,風姿卓越,只是臉上的笑意卻蕩然無存,平靜又漫然,這時的壓迫感比方才重了不少,讓人喘不過來氣:“你去辦件事。”
允習應下來,心中隱隱有畏懼在湧動。
“初九既然成了我的人,我不希望她身後還有尾巴跟著。”褚舟止隨手掐下來一朵海棠花,動作輕飄飄的,溫柔多情,背影高雅。
“她的身份用不用查?”允習問。
“沒必要。”褚舟止眉眼平靜,他對那些恩恩怨怨不感興趣,不犯到他身上,也懶得浪費精力去查。
他往外走去,海棠花飄落在地,殘紅陷入淤泥。
雅閣中只剩下了染白一個人,她蹙眉看了一眼被纏成木乃伊的自己,心底佩服的情緒油然而生,甚至想見一見到底是哪位大夫。
那一夜的景象浮現在眼前。
四人對立。
夜色幽深。
秋姨擋在了彥白眼前,渾身緊繃。
“悠悠……”太久沒看到外面的世界,彥白險些睜不開眼睛,她面容蒼白,唇瓣顫動,嗓子啞的可憐,滿懷希望:“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馮悠悠是彥白最好的朋友。
應該……
“你害死了均尚哥哥的全家。”馮悠悠穿著一身粉紅羅裳,打扮嬌嫩精緻,和彥白的狼狽天差地別,她咬緊了唇,好半晌才出聲。
“這不可能!”彥白激烈的反駁。
然後,她聽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字一頓的說:“血債就該血償,均尚哥哥那麼痛苦,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怎麼、還有臉、活著。
活著。
她該去死。
每一個字,如同利刃,鮮血淋漓的紮在了彥白身上。
馮悠悠咬緊了牙,看著彥白的眼神複雜,垂眸的時候看到自己腕間的紅繩,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叫了一句:“十五。”
秋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