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靜靜看了他一眼，“怎麼會，我會照顧我的弟弟。”
惡魔嗤笑，懶得回應染白這種裝的人模人樣、道貌岸然的話。
染白洗漱好後從浴室出來，她抬手漫不經心的擦著沾著水汽的髮絲，冷白皮在滲進來的日光中乾淨的幾乎透明，動作帶著幾分慵懶，“還不能化成本體？”
她領口微敞，鎖骨精緻，惡魔看了一眼，默默的捧住被子，小下巴陷入綿軟被子中，翁裡翁氣的答：“你給我一點惡念，我就能化成本體。”
“惡念？”倒是和天使的說法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惡魔嗯了一聲，嗓音莫名有些奶氣，黑色碎髮下那雙暗紅詭異的眸懶洋洋的，跟她解釋：“就是你生個氣，或者想做什麼壞事，我都能收到惡念值。”
“這麼神奇。”染白輕笑，拿起金絲細框的眼鏡戴上，原本溫潤氣質配上那副金絲眼睛更顯得矜貴，視線中小孩的臉這才看清楚，她走過去，單手撐在了惡魔身側，低聲問，語氣跟哄小孩似的，流淌著笑意，如溫酒輕釀，細水長流，有種靜默無聲又沁人心脾的溫柔：“你想我怎麼生氣，嗯？”
驟然靠近的距離，不知怎地讓惡魔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他愣愣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才反應過來什麼，小臉微紅，推開染白，“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做什麼。”
“推我？”染白眯了下眸子，嗓音拖了一下，似帶著幾分調侃：“我生氣了。”
“？？？”大概沒見過染白這麼操作的，惡魔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剛想說這麼敷衍，在下一秒就察覺到了什麼變化。
惡念值源源不斷的向他湧來。
那樣純粹而陰暗的惡意本該是惡魔生長中最為舒服的存在，可是現在他卻無暇顧及這些惡意，錯愕又不可置信的道：“就因為我推你？你這麼生氣！”
太小氣了！！
“不是你讓我生氣的嗎。”惡魔的反應有點大，在染白看來頗為好笑，她反問道。
惡魔一時間也啞口無言。
他是這麼說，但是他也沒想到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染白居然會給他這麼多惡念值。
他沒多少喜悅，反倒是有點不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彆扭個什麼。
001的身體在逐漸縮小，一時間暗紅詭譎的光芒繚繞著黑氣正盛，能引誘人心底最深處的惡意，讓情緒被暴躁、陰暗、戾氣支配，在這刺眼的光中，原本四五歲大的小孩變成了巴掌大小的一隻，像是個迷你版的小人，可愛又漂亮，身後生長出一對華麗盛大的蝠翼，線條流暢詭美。
“啪嘰——”
寬大的白襯衫從天而降，砸在了小人的頭上，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惡魔直接埋在襯衫下面。
惡魔費了老大勁才從襯衫裡面爬出來，暴躁的甩了甩腦袋，小小一隻站在床上，仰頭看著染白，臉色直接黑了。
“很可愛。”染白及時順毛，“真的。”
“哼！”小不點臉色還是很臭，扭過頭不理會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