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了盛夏的溫度,細聽還有什麼聲音,蟬鳴對嗎,也許還有行人的談笑聲,你看到了他們臉上的笑。”
隨著她的每一句話,平淡而真實的一天緩緩浮現在男人眼前,他只覺得渾身都是輕的,靈魂能飄出軀殼,陷入染白所勾勒的世界。
“你要去做什麼呢,你要拜訪一個朋友。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
男人緩緩皺起了眉,大汗淋漓,陷入什麼噩夢當中不可掙脫,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那個人,以及兇器和滿目的血。
染白極為耐心的引導著男人細緻回憶了整個案發經過,毫無痕跡的下了心理暗示,“你殺了他,你逃走了……不,可你忽略了一點。”
“現場還有其他人。他親眼目睹了一切。”
男人神情逐漸變得驚慌而痛苦,似乎在拼命掙扎著。
四面牆壁上無數照片以及忽明忽暗的光線,那道修長的影子還有懷錶聲響,構造成另外一個世界,連聲音都顯得格外遙遠。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要記住……”
低低的嗓音細緻給他勾勒出一個人的身影相貌,每一個細節都開始變得鮮活起來,彷彿真的有那樣一個人在那樣的時間目睹一切。
“真遺憾,他逃走了。”
“你應該做什麼。”
“你要搶在他前一步。”
染白微微一笑,下達指令。
明明說的話輕飄飄到幾乎殘忍的冷血,可語氣卻始終保持著古怪的溫和。
“殺了他。”
男人神情漸漸放鬆下來,嘴唇翕動著發出顫抖而模糊的音節。
“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惡魔懶懶張開華麗詭譎的黑紅蝠翼,在地下室中飛了一圈,這個地方帶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新鮮了,讓他忍不住嘖嘖稱奇,看完後還意猶未盡,重新飛回了染白的身邊,看她搖晃著懷錶的動作。
“你可以試一下。”心理暗示已經種下,催眠也結束,染白心情不錯,有興趣回答001的問題,她並沒有立刻將懷錶收起來,看向了惡魔。
“我才沒興趣。”蘇璽撇了撇嘴,冷哼,繼而又把目光放在了那還一無所知的男人身上,“你又幹了一件壞事哦,被我看到了吧。”
染白沒來也沒避著蘇璽的意思,他看到的都是她想讓他看到的,此刻更不會計較,“是的。”
小惡魔有些看不慣染白這麼虛偽的回答,連笑起來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他嘖了一聲:“人家來找你看病,你卻給他下心理暗示。哪有你這種心理醫生。”
“你不喜歡嗎。”染白反問。
“喜歡。”惡魔很快露出了笑容,毫不猶豫的回答,小孩笑起來的時候也透著邪惡的散漫,他眯起紅眸:“你剛剛說的人是你弟弟吧,好歹也相處這麼多年,你居然給他下藥還讓人殺他,他該多傷心。”
“我會做一個好姐姐,也很願意照顧他。”被點破了事實後,染白也面不改色,她推了下金絲眼鏡,俯身看著面前的小孩,伴隨著壓迫感,客觀的敘述:“弟弟不聽話,當姐姐的教訓一下,很正常。”
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