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沉默下來。
這天下誰人不知雪霽是鬱塵仙君此生佩劍,更是上古洪荒第一把神劍,陪同著仙君斬妖除魔數年,從未離身。
可如今他居然要把雪霽送給魔族尊主,為的是護她周全。
這無疑是向全天下無聲的昭告。
染白伸出手。
接住雪霽。
劍刃貼著她的指腹,溫度冰涼幾乎侵在骨子中,發出了細微的錚鳴的一聲。
“好。”她輕聲說,難得莊重:“我收下了。”
她給出承諾:“師尊告誡,弟子定當做到。”
鬱塵垂落的長睫隱約顫了一下,陰影細碎的投落在清澈深邃的瞳孔中,向來古井無波的眼眸中終於泛起波瀾,靜水流深似乎掀動著緩沉內斂的情緒。
“師尊接好了。”魔尊忽的一笑,直接將自己那一把佩劍扔給了鬱塵,“魂殤給你。”
上古魔劍通身血紅,鑲刻著繁瑣詭譎的紋路,彷彿鮮血澆灌而成,殺氣凜然,鋒芒畢現,透露著不祥徵兆。
被仙君一手接住,攥在手中。
“師尊既然把雪霽給我了,那魂殤就當做師尊的貼身佩劍吧,也算順手。”
鬱塵慢慢攥緊,冷然頷首。
那一把嗜血鋒利的血劍被仙君拿在手中,靜靜垂在身側,映襯著他白衣似雪,冰冷雅正,顯出遙不可及的氣質。
“交換佩劍。”染白半勾著唇角笑,那一雙沒有任何遮掩的桃花眸是純粹的血紅顏色,美的攝人心魄,“也稱得上是定情信物了。”
“謝謝師尊給徒兒的定情禮。”她似笑非笑:“我喜歡的很。”
鬱塵將雪霽送給染白的本意是為了護她周全,讓她知道她身後還有他,卻沒想到竟然被魔尊到最後曲解成這個意思。
定情信物……
他冷聲肅然:“休要胡說。”
“弟子知道。”染白一邊說著知道,一邊突然逼近用了幾分力道捏著仙君下顎狠狠親上他薄唇,齒尖咬破了鬱塵唇角,血腥味湧動間留下曖昧咬痕,“師尊記住了——”
呼吸聲交纏在一起,她在撤身的時候指尖擦過唇角的血,邪異盎然:“你是我的。”
仙君不聞世事,不懂情愛。
修的又是無情道,恪守斷淵仙規。嚴正無情世人皆知。
他不懂感情,沒關係。
她給他時間讓他明白。
但他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