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兩次還真不是有意找你。”魔族少女低笑一聲:“沒想到最後還是碰上了。一個詞怎麼說,緣分?”
“你們修道之人不是最重機緣嗎。”魔修很不正經:“不如我和仙君來聊聊緣?”
“你不是?”鬱塵凝視著她,白衣孤高又冷漠,好好的一個問題生生被他念成陳述句,連語調也始終維持在一個平度上。
靜了少頃。
她還真不是。
不得不說這位仙君真的很敏銳,連話語中再隨意不過的一個稱呼也會捕捉。
“我也沒說我不是。”
她看著那人站在高處的模樣,白衣霜華,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白衣穿成如此模樣,嚴正肅然幾乎刻板的鋒利,好似生來就應該如此,只讓人感覺他應該永遠高高在上在神壇,不容絲毫褻瀆。
但是染白不一樣。
她比較喜歡把人拉下神壇。
少女歪了下頭,一聲輕笑,在下一秒陡然凌空一躍,飛向鬱塵所在的方向,輕易落在仙君身後。
在那一瞬間,凌厲風聲颯颯,銀白劍鞘直接抵住她脖頸,只距離一寸。
冰涼氣息如同霜雪,染白沒避開,這劍未出鞘,她順著那劍鞘看到了仙君白皙修長的手指,然後笑了一下,伸出手按在那劍鞘上,推遠了一點,慢慢的說:“仙君陣法不太行。”
鬱塵單手持劍,在停了兩秒之後,冷淡收回雪霽,他並沒有說她是唯一一個破了他設的陣的人,只是冷聲道:“離開。”
“那真遺憾。”染白想了一下,誠然道:“最近玄清宗拜門大典,說不定以後仙君天天能看到我。”
仙君淡聲,只言一句:“你不適合。”
“仙君怎麼知道我不適合。”魔修懶洋洋的半勾著唇,“說不定斷淵峰就缺我這樣的人。”
鬱塵不曾回應,他神色冷漠,單手負後,往前走去。
染白跟著仙君走,有點懶懶散散的乖張,她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扯了下走在前面的仙君衣袖,那雪色袖口繡著銀白紋路,“聽說鬱塵仙君從不收徒,不如考慮一下?”
鬱塵身形停頓了頓,他冷淡抽出衣袖,只吐出兩個字:“不收。”
染白哦了一聲,然後一語驚人:“那收師尊嗎。”
“……”
鬱塵不說話,染白也不意外。
她就是沒打算走,好不容易破了陣見到人,那走了太虧。
在斷淵峰上,染白還從來沒有見過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的第三個活人。
她懶懶道:“仙君一個人?”
鬱塵靜默,並未理會。
他走向的是相反的一方,染白並不知道鬱塵要去哪,知道在一刻鐘之後看到了那空遠肅靜的竹林,遠離了瓊樓玉宇,別樣的悠遠意境。
染白能看得出來竹林中隱著的是一個傳送陣,她嗤笑一聲,扯了下唇,唇角勾著似是而非的弧度:“剛來仙君就趕我走?”
“你本是擅闖。”白衣仙君身形筆挺肅穆,一手負後,單手持劍,宛若青松孤傲。
魔族少女莫名盯了他兩秒,仙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張精緻骨相冷峻,只是世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往往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永遠嚴正肅然,高高在上的氣場。
蘊含著大道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