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質感的鋼筆在指尖上轉了個圈,晃出殘影感來,竟顯得刺眼,那雙深墨的眸倒映著溫晨的影子微微碎裂,溫珩的語氣斯文,卻格外鋒利,“什麼時候私生子也配在我面前說話了。”
“我叫你一聲哥,你別以為真能把我怎麼樣。”溫晨臉色難看,咬了咬牙,“你要知道……”
溫晨的話還沒有說完,醫生很不耐的伸手扯了下領帶,白皙手指扣在黑色領帶上,色澤冷然禁慾,動作幾分痞,幾分目空一切的傲,長睫微垂時瞳色很深,眼尾勾勒的弧度泛戾,“滾。”
溫晨剩下的話卡在喉嚨中,不知該說不該說。
他沉著臉,扔下一句話,然後轉身走了:“溫珩,你給我等著。”
身後響起一聲極低的慵懶嗤笑。
上午九點十五分。
心理診所迎來了一位客人。
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名叫趙兆,眉眼間總有些陰沉,籠罩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但是在見到了溫珩之後,很客氣的喊:“溫醫生。”
溫珩薄唇含著沒有溫度的笑,紳士頷首。
“既然來了,我們繼續吧。”醫生隨意扔下了手中的鋼筆,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
“這幾個月我感覺我真的好多了,尤其是在這的時候,很放鬆。”趙兆舔了舔唇,神情中是抑制不住的高興,“真的太感謝你了,溫醫生!”
溫珩漫不經心的拉上了心理室的窗簾,完完全全遮住了從窗外透過來的光,窗簾是深色的,在沒有光線滲透的時候,房間的佈局總顯得幾分昏暗。
他的眉眼隱沒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見半邊薄唇勾起弧度,聽他說:“不必客氣。”
“應該的。”溫珩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身上有種溫潤的痞氣,若有若無透著難以令人掌控的危險氣息。
…
城市的夜晚悄無聲息的降臨,夜色瀰漫開來,空中一輪彎月光芒皎皎。
孫鹿剛剛從公司下班,她家離公司近,每一天晚上都是走著回去的,看著前方的茫茫夜色,孫鹿抿了抿唇,攥緊了手,步伐更快了些。
一道身影與她擦肩而過。
孫鹿沒有絲毫察覺,仍舊快步往前走。
而那道身影與孫鹿背道而馳,是截然相反的方向,距離越來越遠。
在走出數步之後,那人停了下來,眉目清冷如新雪。
是染白。
她低著眸,手中把玩著一個白色手機,是剛剛拿到手的。
從孫鹿身上。
染白長指輕釦手機螢幕,敲了敲,螢幕亮起的光映襯著她清輝雪色的眉眼。
一聲輕笑在夜風中響起,清透又懶散。
染白動作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