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江予言眸光微眨,漆黑眼瞳蘊含著乾淨笑意,神情亦如往常,透著邪佞肆意的少年感,連語氣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再見。”
好啦。
再見……
染白說:“再見。”
她看著江予言從病房中走出,步伐沒有停頓。
少年的背影年輕頎長,是黎明,是驕陽,是永遠不可一世的神邸。
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際一縷微茫乍現,似是細碎的清光,暈開在少年身上,連輪廓也微微模糊了,在那一瞬間,朦朧的霧裡看花般怎麼也看不真切,好像流動的水,搖曳迴風,掀起一截衣襬,拂過心底微瀾,藉著陽光湧動,帶著乾淨氣息,卻怎麼也抓不住,徒勞無力。
一不留神,反倒是一場空。
那定格在目光中的背影,彷彿塵封歲月中一副靜止的畫,曾在生命中出現過無數次,可是染白從來沒有伸出手抓過一次。
直到某一天,
很突然的,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不見了。
從那以後,染白就再也不曾看到那個背影了。
江予言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時清詞的辦公室。
年輕醫生從病例中微微抬起眸來,清清冷冷的瞥了一眼來者,就收回了目光,長睫遮住了眼底的青黑色,合上了病例。
他這些天一直在透過各種手段和人脈來調查心源的事情,常常一夜不睡,卻沒有任何可用的訊息。
江予言盯著時清詞看了兩秒,笑了一聲,坐在了醫生面前。
開口的第一句話是。
“我這裡有心源。”
就是這樣一句言簡意賅的話,讓時清詞的所有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江予言似乎不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麼的令人驚駭,緊接著的第二句話就是:“隨時都可以,你儘早準備手術。”
時清詞問:“誰。”
“你到時就知道了。”少年無所謂的笑了一聲,直接敲定下了時間:“就在一天後怎麼樣,給你一天時間準備,確保這一場換心手術從開始到結束沒有任何差錯,讓她安然無恙。”
“江予言。”時清詞一字一頓的叫他的名字,眸色深的像是凌晨的夜空,仍在問:“誰。”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江予言勾唇一笑,冷傲又恣意:“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讓她活著,這就夠了。”
江予言坦坦蕩蕩,說:“我不會害她,我相信你也不會。”
說完之後,
少年走了。
那並不是時清詞最後一次見到江予言,但卻是寥寥幾次其中的一次。
醫生一個人在辦公室中安靜了良久,神情隱沒在昏暗中,染了黑暗。
當雲漫和鞠世昌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彷彿枯木逢春,一道白光瞬間劃破撕裂了深不見底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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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真的嗎?”雲漫連聲音都在發顫,紅著眼看時清詞,幾分彷徨,幾分期望,甚至已經語無倫次,“心源……真的找、找到了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