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詞正低眸盯著一張病例看,眸色冷的驚人,彷彿凝結著冰雪般,一字一頓的閱讀著病例,結果看著看著,那一張病例就自動拼湊成了一張臉。
是少女山水畫般的容顏。
時清詞難得在工作上心煩意亂,半點心思也看不進去,聽到推門的聲音,他心底大抵清楚是誰過來,並沒有抬眸,一言不發的盯著看。
非和病例較上了勁。
時清祁:“……”
她吧。
就感覺時清詞今天,非常嚴重的,不對勁。
像時清詞現在這種表現,只可能會存在於他很不開心的情況下。
女孩子走了過去,將帶過來的甜品盒直接放在了那黑色的辦公桌上,“諾,媽做的,非要讓我給你帶過來。”
看到旁邊有椅子,時清祁拉了出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上面。
她骨架纖細,完全可以窩在椅子上。
女孩子白淨精緻的容顏漾開一抹笑意,一雙大眼睛清澈見底,纖薄嫣然的唇瓣微勾,梨渦淺淺。
她雙手微微交疊起來,撐著纖巧白皙的下頜,濃密捲翹的睫毛下,眸光釀著悠然的惡劣,卻也破壞不了那看起來甜軟的氣息,“本來不想給你帶的。唉,後來想想你太可憐了,一天連一塊甜品都吃不上。”
時清祁遞給了時清詞一個同情的眼神。
年輕醫生面無表情的往後靠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扯了扯領帶,合上了鋼筆的筆帽,終於捨得抬起眸來,那雙深而涼薄的眸落在時清祁身上,鋼筆在他手上轉了一圈,落下的嗓音清淡:“我今天心情不好,沒興趣和你懟。”
時清祁彎著唇:“那太好啦,你讓我懟就可以了!”
“時清祁,你閒的吧。”
“說好的不跟我懟呢?”時清祁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裙襬如同搖曳的水,轉了一個漂亮的圈,她軟糯嘆了口氣,“男人啊。”
“你初三了,還有這麼多時間?”時清詞眯了眯眸,眉目如墨,清貴淡然,“不到一個月中考,複習完了?”
時清祁:“……”
她真的不想承認這是她哥。
“早複習完了好嗎?那麼簡單。”時清祁歪了歪頭,“而且,你還好意思說我?我聽爸媽說,你當初中考前還有心思出國觀摩醫學實驗。”
時清詞慢條斯理的瞥了時清祁一眼,“你若是想,也可以。”
“算了,我對這個沒興趣。”一想想時清詞的天才成就,時清祁也沒心情繼續和時清詞在學習這一點上說什麼。
她轉了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提了一句:“對了哥,怎麼我這次來聽到醫院都在談什麼,相愛相殺?誰呀,你知道嗎?”
時清詞漫不經心的轉筆動作徹底停頓了下來,一動不動。
時清祁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年輕醫生逐漸趨於寒冽的氣息,彷彿凜冬嚴寒,忽墜一場浩大冰雪,冷的要命。
不是,
怎麼了?
她不就是隨口問了一句問題嗎?
為了表示自己和時清詞之間是有那麼一點點血緣親情的,時清祁沉吟了下,還是關切的問了一句:“哥,你最近心情不太穩定,怎麼那麼不正常?”
時清詞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你信嗎?”
“???”時清祁茫然,在反應了過來之後,她確定時清詞是真的在跟她談論這件事情。
時清詞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
“我不知道啊。”時清祁奇怪的看了一眼時清詞,她單手托腮,慢慢悠悠,軟萌中帶著點惡魔的感覺:“我要是知道的話,還至於問你嗎?”
時清詞薄唇輕啟,吐出了簡單的兩個字,如含冰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