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降臨。
月上枝頭,是圓月,清冷又皎潔的,高不可攀,拂過天地。
墨離衍就站在昭雲閣的外面,長身玉立,氣質冷冽。
他雙手負在身後,微微仰著眸,凝視著夜空中那一輪新月,月色墜入他的眼底,卻打不亮那一雙墨染般深邃的瞳孔,彷彿氤氳了一層雲翳,沉冷的透不出光來,在月涼如水中湮滅了什麼不知名的情緒。
“墨離衍,在這站一天有意思嗎?”謝錦書站在旁邊,跟墨離衍槓上了,神情依舊是清雅如謫仙般的模樣,聲線也是碎玉敲冰般的清越,但就是無端讓人聽出了冰涼陰惻的意味。
謝錦書和墨離衍打完了,沒辦法只能在瑾王府守著不走,畢竟走了就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雖然泠白讓他別管,
但他總不能真的不管。
大韓長公主,大韓長公主……
謝錦書在心底告訴了自己好幾遍,人情利益不能就這麼放棄。
但是誰知道墨離衍到底是怎麼想的,從結束到現在,就一言不發的站在一小閣樓前,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過。
硬生生站到了夜色深重,月光而上。
墨離衍並沒有回應謝錦書的話,只是冷冷盯著那一輪新月,眼底愈發深沉,化不開的戾色交織成深淵般的顏色,沉鬱又危險的。
他下頜弧線繃出凌冽的弧度,冷峻容顏不蘊含任何神情,只是垂在衣袖中修長分明的手指卻無聲地攥緊了,很用力的攥著手心中那一個碧色瓷瓶。
墨離衍只是想等那個人回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只要那個人回了瑾王府,他會把解藥給她。
只要那個人主動回來,主動低下頭。
但是他沒等到染白,卻等到了月上枝頭,是控心蠱發作的預兆。
謝錦書也看到了那清冷圓月,他沒了耐性,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墨離衍,你——”
沒等謝錦書說完,瑾王已經漠然轉過身來,是高高在上的冷淡矜貴,夜色湮滅了他眸中的情緒,沉澱出冰冷深沉的色澤,似是凝了一層薄薄的冰。
謝錦書微怔。
·
楚京,
一座新被人買下來的府邸當中,
靜悄悄的,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生氣。
彷彿陷入了沉睡般,死寂的沉默。
沒有點燈,一盞燈籠也沒有亮起。
目光所觸及之處,只有沒有邊際的黑暗。
而書房當中,
籠罩在昏暗中,隱約可以透過那忽明忽暗的月色看得見一個單薄清瘦的身影輪廓,投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斜長又孤寂。
是染白。
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黑暗的牢籠中,一聲不作,就坐在桌案前,背脊繃得孤挺,手中用力攥住了一根毛筆,指節泛起森冷的蒼白色澤。
一筆一劃的在雪白宣紙上練字。
每落一筆,都停頓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彷彿用盡了平生的力氣。
饒是用盡全力在剋制著,但是她的指尖還是在微微發顫,因為心口猛烈衝撞著的割血剜骨般的錐心刺痛,毛筆筆尖落在宣紙上,重重劃出了一道墨色長痕。
筆摔在地上。
她的神情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也猜不透。
喜歡快穿病嬌:我的惡魔宿主請大家收藏:()快穿病嬌:我的惡魔宿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