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喝。”染白也並不關心瑾王身上的傷,彷彿沒看到般,即使那是她親手刺的,只是很冷靜的回答了墨離衍這個問題。
輕飄飄的將那雪白錦帕扔掉了,笑道:“髒到令我噁心。”
語氣很輕,一字一頓,卻彷彿蘊含了千般力道萬般重。
狠狠的砸在了墨離衍耳邊,就以這樣含笑肆意的語氣,告訴他。
髒。
噁心。
墨離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紅衣少女看,卻只能看得到那張揚笑意,除此之外,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的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
墨離衍聽起來異常刺耳。
他自己也不知在那一刻為何會做出那樣衝動的舉止來,是清醒,是沉淪,說不清也道不明。
或許,
原因很簡答,只不過是為了把酒奉還給染白。
僅僅只是這樣。
也只能是這樣。
他一聲冷笑,抬手擦去薄唇上的鮮血,或許墨離衍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全然沒有想象中一絲一毫的厭惡,逐字逐句:“那還真是委屈了你。”
染白還真應了下來,說是啊,然後挺厭煩的看著墨離衍,走上前了兩步,視線下滑到他心口上三寸處的匕首上,當著皇子的面,迅速又狠重的拔了出來!
墨離衍一聲不作,垂在身側的手攥得很緊,指尖泛起森冷的白,就那麼看著少女的動作。
“可惜,匕首用不了了。”染白喃喃自語了一句,將匕首仍在了旁邊,如同輕飄飄扔錦帕的動作,如出一轍,同樣的涼薄又厭煩。
彷彿沾染上墨離衍的任何一點,都能讓她厭惡至此。
而就在這時,
有宮人提著燈籠從這邊走過,隱約聞到了一種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看去。
結果這麼一看,就是一聲尖叫:“啊!”她嚇得花容失色,顫顫巍巍的道:“有、有刺客!”
此刻落在宮人眼中的畫面,
年輕皇子血染玄衣,淡漠不語,神情在樹木陰影中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而皇子面前,是一個紅衣女孩,那紅衣紅的像是血似的,彷彿躍然灼目的烈焰陡然升騰,蒼白漂亮的手指剛剛扔了一把匕首,能看得到上面沾染著的血液。
在宮人看來,
這就是一副明晃晃的行刺畫面。
墨離衍驟然側眸,眸光如利刃般射向那個惶恐後退的宮人,又不溫不淡的瞥了一眼面前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邪肆又漫然的身影,在靜了少頃之後,平聲開口,蘊含著千般不容置疑的矜貴凌冽。
“不是刺客。”
“退下。”
宮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這麼一幕畫面,都已經做好等一會皇宮大鬧的準備了,卻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墨離衍這麼一句話,她當下就懵了。
呆呆的看了看墨離衍,又看了看染白。
不是刺客的話……
那皇子身上的傷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