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書輕緩放下了茶杯,薄唇勾起的弧度斂了又斂,便顯出幾分薄涼來。
“墨離衍,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話嗎?”
“既然如此,沒什麼可說的。”墨離衍起身,聲線涔寒平靜:“初七,送客。”
謝錦書目光淡淡的看著那一抹孤挺冷傲的身影離開,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初七,最後質疑道:“至於嗎?”
他剛剛說了幾句話就趕他走?
這一回他在瑾王府已經給足了面子吧,最起碼沒有上來就直接動手和墨離衍打架。
謝九:“……”
應該,
挺至於的吧。
雪衣公子最後不溫不涼的離開了瑾王府,他站在空曠清冷的街道上,靜了少頃之後,對謝九命令道:“去查泠白現在的所有情況。”
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在瑾王府當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墨離衍也沒有刻意遮掩。
當然,
除了那個烙印。
所以謝九去查,很容易的就查到了關於這件事情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說,墨離衍不僅對她動手,還把泠白關在了暗牢密室整整三天不管不顧,不問性命?”
謝錦書站在客棧窗戶的旁邊,聽著謝九的稟告,淡淡扯下立於窗上盆栽的一片葉子,不緊不慢的碾碎。
謝九:“調查是這樣的。”
“人還活著嗎?”謝錦書睥睨俯瞰著客棧外的楚京風景,將一切景色盡收眼底,問了這麼一句話。
“就目前來看,沒死。”
“那好。”謝錦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一搖水墨摺扇,薄唇淡泊清雅的弧度攜著幾分涼意,像是凜冬飛雪,冬夜冷月,矜貴斯文的道:“既然如此,劫獄吧。”
於是當天晚上,
瑾王府當中闖進了兩個不速之客。
陰冷荒涼的暗牢附近。
謝錦書利落的翻牆過來,打量了一眼四周,“挺安靜啊……”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
墨離衍又搞了什麼陰謀?
“公子,還進去嗎?”謝九問,他們一路闖入瑾王府都沒有任何人阻攔,但事實上不可能這麼容易,所以,很明顯的異常。
“來了不就是為了劫獄嗎?”謝錦書笑了下,面對這樣安靜詭異的氣氛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如閒庭漫步般往暗牢地面走了進去,“看看吧,總不能白來一趟。”
謝九微微沉默,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身影,跟了上去。
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家公子做著夜闖瑾王府還要劫獄這樣危險的事情,結果大晚上黑燈瞎火的穿著一身白是什麼意思,放在黑夜中那一抹雪色很是扎眼,明晃晃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兩人剛剛踏入了暗牢一步,才走進去,連前方的路都沒有看清的時候,眼前忽然有火光竄了起來,火星繚亂在眼底。
也映亮了原本黑漆漆的暗牢,照著兩邊的牆壁。
謝錦書看著面前這麼一副場景,一點也不驚訝的模樣,不慌不忙的。
“你家主子沒來?”
清風手中還提著一盞燈,盯了謝錦書兩眼,嘴角微微抽搐,在心底琢磨著,
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算準了這千里迢迢從韓國來的謝家公子會出現在瑾王府的暗牢中。
“主子會來,謝公子稍等片刻。”清風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斜斜靠著牆壁,就這麼痞裡痞氣的看著暗牢入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