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墨燁磊總不可能說這原本就是養在自己家身邊的刺客,要是真的這麼說了。
那他讓人刺殺墨離衍的事情恐怕也要曝光出去。
重要的是他到現在還不清楚泠白的變化是因為什麼,是不可言說,還是真的背叛……
在心底幾度權衡之下,墨燁磊還是感覺並不值得,於是笑了兩聲,語氣逐漸溫和:“三哥這是哪裡的話,孤怎麼會看上三哥身邊的人,這樣的美人,還是留給三哥自己好了。”
“既然太子開口,那麼作為臣子,自然遵命。”墨離衍不動神色,側眸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染白,也沒有管。
說完之後,他先一步離開,態度漠然處之。
若漣偷偷看了一眼辨不出神色的白衣少女,咬了咬牙,還是低頭跟著墨離衍回去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而染白站在原地,拿出雪白的錦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沾染在手上粘稠的草藥汁液。
她低著眸,長睫遮住眼,在用力似乎不擦乾淨誓不罷休,只是手指上始終覆蓋著微黏的感覺,直到擦的膚色泛紅,有了血絲浮現,她才停下了動作,將手帕輕飄飄的扔了。
但那樣黏膩的感覺卻始終不曾消散,就連心中淺淺的煩躁也揮之不散。
看著雙手看似乾淨如初,她唇角扯起一抹像是滿意的弧度,隱約帶著點笑的,又不像笑,很快收斂得無影無蹤。
葳蕤桃花的枝葉婆娑搖曳投落在湖泊上,映下參差不齊的影子,在水面中隨風起舞,暗影生波,絕豔又寂寥。
少女眸色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最後平淡的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畢竟她出來是找草藥的。
湖泊旁只留下了墨燁磊一個人。
墨燁磊心情陰沉到了極點,他握緊垂在身側的手,看著年輕皇子風輕雲淡的背影,在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遵命?
墨離衍要是真的遵命,就不會和他明爭暗鬥這麼長時間!
剛剛那一番言語完全就是拿泠白當一個棋子,逼他做出一個選擇,雖不知用意何在,但是他現在敢肯定。
他這位好三哥,絕對不會在乎泠白,否則不可能是那般如玩具隨意推讓的模樣了。
要知道剛剛選擇權可是在他的手上,如果他真的答應下來,墨離衍不得不給。
除非……
墨離衍算計好了他的選擇。
這樣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逝,就已經被墨燁磊否決了,他自己都不會相信,怎麼可能?
就是不知道墨離衍留著泠白究竟有什麼目的。
墨燁磊深呼吸了一口氣,冷著臉離去。
·
等染白再次回到宴會的時候,宮宴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仍舊是離開時那麼一副極致奢侈享受的模樣,堪稱盛世繁榮。
她目不斜視,微斂眉目,站了回去。
墨離衍漫不經心的坐在宴席旁,眸光落在了場中央,察覺到熟悉又陌生的雪松香淺淺縈繞在空氣中,又少了幾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被草藥味遮掩了。
他面無表情,端著酒杯輕抿了一口,薄唇色澤嫣紅緋然,下頜弧線凌冽漂亮的白皙,美色邪惑。
倒是若漣在聞出了陌生又清新的草藥香之後,微微動了動鼻尖,偏頭看向一如既往的少女,低聲:“小姐你用草藥了?”
“皇宮裡不少。”
“小姐懂醫?”若漣微微訝然。